看刀!
河依柳忽然將柳葉刀一豎,粘著魅影的大鍘刀刀口一路斜挑,只見一道絢爛的煙火劃過,魅影手中的大鍘刀咣噹落在了屋階上。
算魅影放手及時,否則柳葉刀會活生生卸掉它的一條手臂!
魅影不禁“哦”了一聲,身形奇異地扭動幾下,赤手空拳,死死盯住河依柳,一動不動。
它不動,河依柳就不動。
黑暗中不知有多少陷阱泥淖在等著自己,只能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必將遭滅頂之災。
命是用來拼的,不是在黑暗中爛死。
雨水,冷汗,熱血,衣服緊貼肉體,渾身霧氣籠罩。
河依柳彷彿站在暴雨中。
“今晚如果你真遇見鬼,明天你一定要告訴我這個鬼長的什麼樣子,有多麼的厲害。。。。。。”
耳畔想起了吳山臨走時說的最後一番話。
儘管早已毛骨悚然,但河依柳還是堅定地撲向了它。
是鬼躲不過,是人就不怕。
是人是鬼?!
我河依柳今晚倒要見識一下你的廬山真面目!
魅影的退縮空間越來越小了,柳葉刀如飲血
40。雨夜劫殺
河依柳再無心思入眠,和衣盤腿坐在床上,也不點燈,聽著屋外的風雨聲,把剛才的事件思前想後,細細梳理。
魅影明明看著逃走了,是誰又來動了我的水囊?
一定還有另一個人,想殺河依柳的至少應該有兩個人。
魅影有意不進屋,顯然是為了把河依柳從屋裡誘出來,就在它與河依柳在屋外搏殺的時候,後面這個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水囊袋裡迅速下了毒,後面這個人才是真正的殺手,是真正給河依柳致命一擊的傢伙。
可惜,它做得並不十分地完美,在這樣一個雨夜,它忘記了自己手腳並不乾淨,匆忙中,讓泥水沾上了水囊袋,哪怕就那麼一小點,一絲絲,就足夠引起河依柳的警惕了。
但是,投毒手又是怎樣進到屋裡的呢?
如果從大門進入,這根本不可能,因為自己就站在大門口,它若進屋,應該逃不了河依柳的發現;難道從窗戶?可窗戶上沒有留下任何的有人躍進躍出的痕跡;天花板?對吧,看天花板千瘡百孔,黑咕隆咚的,藏個人在上面亦極有可能。不用上去察看,河依柳相信,這個天花板是與隔壁相通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個人在上面,它可以進入這排鬼屋的任何一間屋子,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逃離任何一間屋子。
河依柳茅塞頓開。
看來這吳鉤村的確不簡單,不但有鬼,還是要命的鬼。
忽然,屋外傳來一聲馬鞭響,跟著有馬嘶,在夜空裡格外脆亮。
然後有人說話。
“該死的蠢豬,你不是說車子修的好好的麼,一路上盡出毛病,現在怎麼卻再也走不動!?”
“丟了老爺的東西,咱們誰也別想活命,快點再修吧,快點!”
“瞧瞧吧,我估計是車輪陷在泥溝裡了,我們得把車儘快推出來。推出來就能再走。”
聽出來是三個人在說話,憑感覺,河依柳知道這三個人是誰。
他們正是早上在雲記肉鋪門前翻車的壽州城府上的那三個馬車伕。
一天了,想不到他們趕車到現在才走了二十里地,可見這馬車中途確實給他們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哎哎,前面一排房子好像沒人住,不如我們進去避避雨。媽的,鬼天,渾身都淋透了!”
“好,好,歇歇也好,只要明天晌午前到達皋城就行。”
“騷狗子,盒子可在身邊?可得看緊嘍,它特麼的比咱們命還值錢!”
“在,在的,放心吧,這半夜鬼不下蛋的地方,除了我們還會有誰來?”那個被喚作騷狗子的人道。
河依柳明白,那盒子一定就是那個珠寶盒,裡面裝滿了璀璨奪目的珠寶。
河依柳絕對不是一個貪財之人,否則,在這樣一個漆黑的夜晚,他可以一人送他們一刀,那隻裝滿珠寶的盒子就是自己的了。
河依柳當然不會為此而生殺機,但他相信,若換做奸惡之人,這三個馬車伕肯定在劫難逃,因為縱觀一路,他們做事實在是弱爆了。
一陣悉悉索索,三個馬車伕好像進了牛棚邊的那間屋。
河依柳凝神屏氣,原以為相通的天花板可以清晰地傳遞兩邊的聲音,但並沒想象中那麼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