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這時一身讀書仕子打扮,沒有被留難,只是兩人要交二百文的入城稅,幸虧大師身上還有一些散碎銀塊,不用大錠銀兩來兌找。不然又要財物露白了。
在路上攔了一個人最便問問,所幸大師所記無誤,元大詩人還真在上個月才被貶到此地,現在正在衙門裡當值。二人正無所事事地就往大街上亂走。卻見到大街上有一隊兵士持槍而行,中間有頂青帘小轎。二人連忙閃到路邊,看他們從身邊走過。
大師聽到路人說:“元參軍又出來巡視了,好官啊,由他來治理想來彝陵的治安會好些了。”大師一凜,“元參軍,呵,劍客可能這轎裡就是元稹大詩人了。”劍客推他一把:“那就跟上去看看,你不是想見識他的嗎?”大師點頭,兩人轉身跟上。
見軍兵們走到城門邊的那個貼告示的牆邊停下。轎停下來了,轎簾起時,一個皂色吏服的官吏低頭出來,只見他面目端正,鬍鬚不長,身材修長,約是三十來歲年紀,只是表情嚴肅,略帶憂愁。他下了轎向四面一看,低聲吩咐隨行的軍兵幾句。
接著一個軍兵就把一張榜文貼上牆。很多百姓們圍上前看,可是百姓能識幾個字啊,只是看不明所以。這個官吏就讀出榜文,並很和藹地解釋給不識字的百姓聽。
大師劍客遠看了一會兒。“這就是元稹?”劍客問大師:“他好象沒架子啊,他原來在京城長安裡也是供著很大官職的,怎麼能和老百姓如此融洽。是個好官。”
大師有點佩服地說:“他和白居易兩人都很能瞭解百姓的困苦,所寫的詩也平易淺白。沒有架子也是合情合理的。聽說白居易更甚,每作一詩還讀給路邊的老婦聽,看能不能懂。”劍客點頭說:“這樣的人值得交朋友,咱們過去看看他的榜文。”
這時,一聲發自鼻腔冷哼從二人身後發出。二人看回頭,都呆了一下,一個淡青衣的美人正冷著臉看著元稹這個方向。這女人的相貌說不上是國色天香,卻是俏麗可人的。黛眉如柳,眼睛大而圓,鼻長而直,臉是如瓜子形,口不寬,這冷冷地嘟著,正好可說是櫻桃小嘴。見二人呆看著她,再發一聲冷哼轉身走了。步姿卻剛健輕捷。
看著她遠去,劍客嘖嘖嘆道:“好標緻的娘兒們。看她走的兩步路都能讓人著迷喲。”大師嘿嘿一笑:“怎麼了,看上了?”劍客吸口涼氣說:“不敢,這個女人怕是練過武的,是朵帶刺的花兒。只是不知她為什麼會用這種眼光看元大詩人。”
大師笑著說:“別瞎猜。快去看看榜文,試試和大詩人搭個訕結識去。”
二人擠進人群,看榜文,原來是說彝陵最近盜賊猖獗,最近要在夜間施行宵禁,入更後不得有人在街上行走,便於官兵緝盜。凡是有發現盜賊都要及時舉報,有立功者行賞。獎金從三十兩起,凡得贓者可賞贓物價值半成的賞金,絕不克扣。
大師看了直摸鼻子:“嘖嘖,這法子要得。要是老百姓爭相舉報,做賊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只是還缺了一條。”不知何時,元稹已站到了大師的另一邊,和劍客幾乎是同時問:“還缺什麼?”大師漫聲應:“就是要對舉報者採取保護的措施,以防被報復。不然各人顧命是不敢隨意貪這種財的。”然後回頭看向元稹,看看是什麼人。
卻見元稹正驚訝地打量他,向他一揖道:“這位兄臺高姓大名,你的主意真好,本官就從來沒想到過。”大師吃了一驚還抱一揖:“見過元參軍,在下洪達士,代薛校書給問你好。”元稹不禁大為訝然:“哦!原來是校書的朋友,校書大娘可好?”
劍客點頭微笑道:“好得很,前天我們還在望江樓與校書和神針大娘共聚。在下龍劍可。”元稹登時神光煥發地高興起來:“哦?方大娘還在益州作客?”
大師和劍客都點頭說:“是。”元稹越發高興地笑起來:“呵呵,得知故人康健安好,當浮一大白,不知二位朋友用過午膳沒有?不如到江月樓小酌?”
三人來到江月樓,叫了個靠窗的座頭,叫了一桌好菜就聊上了。“洪兄,龍兄,是何方人士?聽口音可真是聽不出來,元九在京城多年,所見人多了,偏生就是沒聽過你們的口音,真是很好聽,象是冀豫之音又象是胡人的胡音,卻又不是。”詩人就是詩人,對語言的敏感程度之高是讓人驚歎的。不過也是這種敏感執著才能寫詩。
大師笑了:“這個說了你很難明白,我呢是淮陰人。他是齊魯人,咱們遊歷塞北諸族,所以說的話就是集冀豫皖齊和北方之地所大成,夾起來胡說一氣的。”
元稹哦了一聲:“兩位兄臺一身儒服,想必也是讀書人。能與校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