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瞳沒焦距卻跳躍著熾烈的火焰。
右臂鑽心地劇痛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維維安看著凌旭的模樣,她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發。那張英氣勃發的臉龐,扭曲猙獰,佈滿汗水,粗重的喘息聲中,蘊含著無盡的痛苦。
她問凌旭,凌旭沒有告訴她。
心思細膩的維維安,注意到它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高。從一開始的幾天一次,到現在每天都在發作。她心中充滿擔憂,凌旭的身體在惡化。
她知道為什麼。
是因為戰鬥,震撼她心靈的戰鬥,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瘋狂如此執著於戰鬥的武者。族裡的那些勇士,比起凌旭來,都要差得遠。
在這片森林裡,已經爆發七場戰鬥。
七場戰鬥,每場戰鬥,凌旭都是以一敵二。維維安一開始根本無法理解,因為以一敵二,凌旭根本沒有半點取勝的機會。而戰鬥和她想的一樣,凌旭被穩穩地壓制,沒有任何機會,狼狽而危險。
凌旭付出受傷的代價,逃了出來。
維維安以為這一戰會讓凌旭明白雙方實力的差距,但是沒有想到,僅僅休息了一天,凌旭返身殺回,再敗再傷再逃!
同樣的錯誤,犯了兩次,這就是愚蠢啊。
可是,同樣的錯誤,犯了七次呢?
維維安怎麼也說不出愚蠢這兩個字,再愚蠢的事情,當它如此瘋狂,如此毅然決然,如此一往無前,如此不顧一切。
於是,這種愚蠢,它有強有力的脈搏,它有熾烈而瘋狂的熱情,它有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桀驁,它有偏執而尖銳有如槍尖直刺人心的信念!
維維安柔軟的心,就被這鋒利如矛的信念和戰意洞穿。
這個人,真是一團鋒利的火焰啊……
喘息聲漸止,扭曲猙獰的臉龐逐漸舒展,顫抖而緊繃的身體漸漸松馳而穩定,沒有焦距的橘瞳漸漸恢復焦距。
“過去多久了?”
凌旭的聲音透著一絲疲倦,他把身體的重量完全倚在樹幹上,一動不動,任憑臉上的汗水肆意流淌。
“一個小時。”維維安道。
凌旭一言不發,他在恢復體力。這些天的戰鬥,他的實力提升巨大,除了在槍法的領悟漸深,另一個重大的發現,就是銀化的秘密。
戰鬥會讓銀化發作的頻率急劇增加,銀化的痛苦也在不斷地攀升,但是隻要他能熬過去,他的手臂便會生出一縷清流,沒入他的魂域之中,他能感覺到魂域在變強!
以前他沒有形成魂域,銀化的秘密,他一直沒有發現。
一個小時之後,他的體力完全恢復。
風揚起少年的銀髮,那張英氣而陽剛的臉龐,讓維維安恍惚失神。
她忽然問:“凌大哥,你為什麼救我?”
凌旭看了一眼維維安,這幾天小女孩的表現還是讓他非常滿意的,安靜了不少,而且也比較懂事。
這次凌旭沒有拒絕,他沉吟道:“我是從老師的筆記裡看到的,他早年曾被人所救,那人有和你一樣的白色月牙印記。”
維維安大吃一驚,她指著耳垂下的白色月牙印記:“凌大哥,是這個嗎?”
“嗯。”凌旭點頭。
維維安露出思索的表情,忽然失聲驚呼:“啊,難道是爺爺?”
“爺爺?”凌旭一愣。
“嗯!”維維安用力點頭:“爺爺早年曾經離開過北斗,我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很多年之後才回來,他還帶了小白的媽媽回來。爺爺曾經說,他救了一位朋友,朋友的座騎就讓他帶來了,就是小白的媽媽。”
“小白的媽媽?”凌旭兩眼茫然,這個奇怪的稱呼,立即把他少得可憐的智商繞暈了。
“小白是一隻很帥氣的劍角雪羊啊。”維維安解釋道:“小白的媽媽我沒有見過,但是小白出生沒多久,它就去世了。”
劍角雪羊!
凌旭心神劇震,瞳孔猛然擴張。劍角雪羊,是銀霜騎的標準座騎,早已經絕跡,現在的黑羽騎配備的是黑羽羚羊。
銀霜騎!
老師果然就是銀霜騎……
凌旭不自禁地握緊手中的銀槍,他之前心中一直隱隱有這樣的猜測,但是從來沒有證據。但是此時,這個印證,卻已經被證實。
凌旭忽然想到一個猜測,他的呼吸陡然紊亂,他強忍心中激動問維維安:“你爺爺是什麼時候離開北斗的?”
“爺爺是族裡最長壽的人,現在已經三百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