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眼明手快的搶先一步扶住了容凜的身子,便看到自家的爺眼睛緊閉,昏迷過去,雖然昏迷中,他依舊緊蹙著眉,那樣的痛苦。
“王爺。”
暗沉的夜幕之下,數道聲音響起來。
容凜只覺得周身涼,這一刻天地一片沉寂,一切離得自己那麼遙遠,自從親眼看到容臻從霧蜀山上躍下去,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一直煎熬著,心痛著,折磨著,身體已是消耗極大,此時親眼看到臻兒的冷然,親耳聽到她所說的話,他再也承受不住這份痛楚,身子轟然的往後倒去。
身後的容凜周身孤寂,眸光幽幽好似攏了冬日最冷的寒意,就那麼定定的望著那消失於夜幕之中的纖瘦身影,頭也不回的走了,他耳釁還回響著她的話,雖然我們一筆勾消了,可是我無法做到信任你,無法再去相信你,若是兩個人沒辦法信任,還能回到從前嗎?
她說完望一眼夜幕之下的容凜,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便飛奔著離開。
蔣靜姝想到的,容臻自然也想到了,飛快的點頭:“好。”
睿王府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只怕很快就要有人過來了,她們若是再留著,肯定有麻煩。
“好,孃親等著你,你快點走吧。”
她掉首望向蔣靜姝:“孃親,你暫時的留在睿王府裡,我一定會盡快找時間安排你的。”
容臻聽了蔣靜姝的話,總算平靜了一些,不過她並不打算讓自個的孃親一直待在睿王府。
當然這些她不打算告訴臻兒。
她之所以留在睿王府,就是不想給臻兒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眼下容離在宮中成了開羅的十三殿下,臻兒要做的事情還很多,若是她再拖她的後腿,豈不是讓她更辛苦,所以她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這睿王府是眼下最好的容身之處,而且她看到臻兒沒事,她已經放下心裡,她打算見一面離兒後,便悄悄的離開開羅的京城。
“臻兒,我留在這裡,你放心,我相信容凜不會為難我的,若是他想為難我,早就為難我了,若是他想利用我早就利用我了,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了。”
蔣靜姝望了望他,終於開口。
容臻冷問,容凜臉上的血色少了,一片蒼白,在幽暗昏沉的燈光之下,說不出的淒涼。
“你會這樣好心嗎?”
但是同樣的,她又不放心容凜,她的心底總覺得不踏實,今晚的一切讓她的思維有些渾沌,她的頭腦現在還昏昏沌沌的,對於容凜她依然防備不已。
容臻知道容凜說得不錯,眼下她確實不宜把孃親帶走,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因為沒人敢在睿王府隨便查人。
容凜忍痛開口:“我不是想留下她,而是眼下開羅國內很敏感,尤其是陌生人出現,更會引起各方的關注,你若帶了你孃親出去,要如何安頓下她,你不管把她安排在哪裡,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從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認為還是讓你娘留在睿王府,我可以保證,她在這裡是最安全的,若是你想看她了,便可以悄悄的過來看她。”
容凜看她這樣防備的神態,以及她所說的話,心越發的疼痛了,他知道她說的沒錯,她不信任他,是他毀掉了她的信任。
容臻立刻刺猥似的回身防備的看著他:“做什麼,你不會是想留下我孃親吧。”
她說著拉著蔣靜姝,身後的容凜心中苦澀無比,可是看到容臻拉了蔣靜姝出去,他忍不住開口:“等一下。”
容臻說完望向身側的蔣靜姝:“孃親,我們走吧。”
容臻繼續說道:“我說的一筆勾消,只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從此後一筆勾消,我再也不恨你了,也不再想著報仇了,但是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她對他做不到全然的信任,如若一個人無法全然的信任另外一個人,這兩個人還有辦法走到一起嗎?
容臻看著這樣子的他,其實心很疼,可是她不想騙他。
容凜的臉上血色慢慢的退去。
容臻輕笑,笑意氤氳:“容凜,雖然我們之間的事一筆勾消了,但曾經喜歡你的我,無法接受你隱瞞我身份的事情,我曾經和你說過,我不輕易相信別人,很難相信別人,你是我最後救贖,可是你卻騙了我,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從霧蜀山跳下去,是因為我骨子裡的不信任,我以為那是你的陰謀詭計,就是現在我也會想著,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不是又想騙我,所以我對你沒有了信任,你說,我們兩個人之間都沒有信任了,還能回到從前,還能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