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可放入烏頭,否則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綠珠拿了一罐桔梗香肌膏進了碧波盪。
“就給我吧。”秋沛夐接過貝殼狀的罐子,挑了一塊放在中指上,然後細細地在李輕輕手上塗抹開來,神色溫柔,好像在做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素以看了一眼春染,示意她繼續。
“但是我人小言微,當時並不敢講出來,想著,李老爺畢竟是表小姐的爹爹,我想著她應該不會做什麼對不起李老爺的事,可誰知,那煎著的藥中卻是有一味半夏的,雖然分量並不多,但是李老爺當時受了這般重的傷,一碗藥汁喝下去,當場便送了命……”
秋沛夐感到手中的柔夷緊緊地攥著,心下嘆息了一聲,便只能一根一根地把李輕輕的指頭的掰開,安撫著。
“賤人,你血口噴人。”李孳如激動地想要揚起手再打上春染一巴掌,只是綠珠的身形卻是比她快上了幾分,牢牢地抓住了李孳如的右手,緊緊地固定住。
“春染,說出這些話可是需要證據的,我們很難相信你的一面之詞,舅舅可是表姐的親生爹爹……”素以有些為難地看著伏在地上的春染。
“婢子有證據,”春染揚起半張腫了的臉,“當年,婢子多留了一個心眼,將那隻藥罐給留了下來,就埋在流徽院中的馬纓花樹之下,老爺、夫人、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命人去挖。”
李輕輕聽見了便著人去流徽院挖出來。
不一會兒,小廝便帶著一個盒子跑進了碧波盪。
“回老爺、夫人、小姐,就是這個盒子,那個藥罐的底下刻著博一字,是專門給李老爺熬藥所用的。”
一邊早就被這個驚人秘辛給打擊到了的李梁氏早就成了一個木人,此刻聽了,卻是僵硬著舌頭說了一句:“當年給相公熬藥確實是在底下刻了一個博字的,那是我親自燒製給相公的藥罐……”
“綠珠,開啟看一看。”素以淡淡地囑咐了一句。
一隻深棕色的藥罐被捧在綠珠手上,也許是在泥土下埋的時間久了一些,帶著一股子黴味,散發開來,只是,罐子底下的“博”字倒是異常清晰,李梁氏看著這一隻傾注著自己一腔愛意的藥罐子,想起了和李博年和如琴瑟般蜜裡調油的日子,一時間淚如雨下。
“博年……博年……”李梁氏抱著那隻被深埋在地底五年的藥罐嚎啕大哭起來,聞著心碎。
“既然這個藥罐子最後煮的藥汁便是當年舅舅臨死前服用的那一劑藥,不妨便讓顧爺爺來辨認一番,看看到底有沒有殘留著烏頭和半夏,也好還表姐一個清白,”素以想要揮揮手,想要喚個小廝再去一趟幽篁院,然後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這般晚了,要是再去打擾顧爺爺和顧奶奶的好眠,恐怕他一生氣,便要拂袖而去呢。”她略微蹙著眉間,似是有些擔憂。
“不用叫了,當年是我在爹爹的藥罐子裡放烏頭的。”李孳如忽地講了一句,燭火映著她冷漠的臉頰,倒真有幾分狠辣的滋味,這五年來,她過得一點都不好,每夜每夜都睡不好覺,一聞到中藥味,便會想起當年自己曾經親手把烏頭摻進了爹爹的藥罐子中,她的手,粘了這世上最疼她的男人的鮮血,現如今,所有的事都被抖了出來,反而心頭鬆了不少,至少不需要在孃親垂淚懷念爹爹的時候,心如鑽了劍一般難受。她拂了拂鬢髮,臉上綻出一抹心酸的笑,雙眼卻是盯著秋沛夐:“的確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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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黑色的心
“你……你說什麼?”李梁氏灰敗的臉色瞬間亮堂了些許,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塊浮木,她蹣跚著站起身子,邁著並不穩當的步子走到李孳如,面前,再次問了一句,“孳如,你剛剛說了什麼,娘沒有聽清楚。”她的手死死地扣著李孳如的肩膀,眼神卻是放著急切的光,最近人老了,耳朵都不中用了,剛剛,肯定是自己聽錯了,多麼荒謬啊,孳如怎麼可能殺了自己的親生爹爹呢?她可是連踩死一隻螞蟻都會心疼不已的女孩子啊……
“是我在藥罐子裡放了烏頭,”李孳如從腰間摘下荷囊,“用的就是這裡面的烏頭……”
“逆子!”李梁氏一揮手,一道紅辣辣的巴掌印便印在了李孳如原本已經翹地老高的半張臉上,“你可知道他是誰嗎?是你的爹爹啊,是和你血脈相連的爹爹,是把你撫養長大的爹爹,你怎麼狠得下心腸!”
李孳如用素淨的手捂在臉上,心下一片淒涼,原本以為的天衣無縫,卻在今晚一一被撕裂開,一樁罪比一樁罪更為嚴厲,從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