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愣,旋即笑了,笑容很淡,甚至還帶著一點驕傲不屑的味道,卻足足讓村民的臉紅了個透,烤熟了似的把眼睛定在男人的臉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他笑著點了點頭,似乎是在道謝,然後從衣襟裡掏出那個鼓囊囊的東西,捧在手裡。
——竟是一個卷軸,這裡也偶爾會有忍者路過,所以村民認得那東西。他以為男人是要和那些忍者一樣,用個什麼神奇的忍術,然後一下子就到了大橋吧。
可是男人卻沒有,他只是把卷軸湊近自己,嘴巴張合幾下,沒有聲音,然後笑著給卷軸指了指英雄大橋的方向,就好像那捲軸是個活生生的人一般。
村民驚呆了,不止是他,附近所有注意著這個男人的村民們,都驚呆了。
那男人看著卷軸的眼神和笑容,竟然那麼溫柔痴戀,他看著卷軸,就再不願移開視線似的,痴痴地又看了一會兒,這才收起卷軸往英雄大橋的方向走去。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外,村民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兀自惋惜地嘆著氣:“唉,怎麼就是啞巴呢?”說完,仍覺不捨地又往男人離開的方向看了看,才搖著頭離開。
他看見了那捲軸上有半個墨色的“鳴”字,從男人的嘴型上隱約瞧出,他說了一個名字——鳴人。
這個極漂亮的年輕男人正是九尾妖狐,它的聲音這輩子只有鳴人聽得見,現在,也依然是這樣。村民只看得出它口中說出的“鳴人”兩個字,因為它說得極緩,彷彿說得快了,就不夠溫柔了。
它說:【鳴人,我們去看看英雄大橋吧,他們都記得你呢。】走了幾步,揣好卷軸後,它又說道:【可惜你見不到你討厭的那個小鬼了,他應該已經死了。】
【對了,那小鬼叫什麼名字來著?好像是達……不是不是,什麼裡?】
【唉,人類真討厭,取那麼多奇怪的名字……】
就這樣自言自語著,九尾好像很興奮地往大橋方向走。幸好此時路旁無人,只有幾隻麻雀站在枝椏上,看著這個極漂亮的男人,一邊走,一邊開心地把嘴張張合合,卻……連個呼吸的聲音都沒有。
入了夜,橋兩側的森林裡安靜極了,這裡平日裡沒有半個人影,因為野獸很喜歡這時候來飲水。
只是今晚,橋頭有一位紅衣服的男人,卻沒有任何野獸的影子。
九尾不緊不慢地掏出卷軸,無視被自己氣息嚇得不敢靠近的生物們,將卷軸攤開放在地上,注入查克拉。一陣火紅的光芒慢慢亮起,然後消失,它面前就出現了一副晶瑩剔透的冰棺。
冰棺在月光下,泛著極柔和的微光。
那裡面躺著一個人,暗藍的和服,金色的短髮,面容平靜還帶著一縷微笑,伴著夜色,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正是漩渦鳴人。
三十歲左右的模樣,是個成熟英俊的男人,只是那張時而猥瑣時而淫/笑的臉上沒有半分生氣,也沒有血色。
鳴人死了。
人類的身體終究承受不了尾獸那過於強大的查克拉,他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把九尾的查克拉完全融於自己體內的人柱力,也是第一個跟尾獸不分你我、如此親密的人,所以他的身體內部很早就疲憊得衰老死亡了。
可是鳴人不後悔,誰也不知道他有多麼不後悔,因為誰也不知道他有多愛九尾——那樣的愛,需要用生命償還,即便只能活一分鐘,鳴人也無比幸福知足。
臨死之前,鳴人用曾經復活過柱間的術,硬是把另一半的九尾從死神手裡搶了過來。當然,也是有代價的,他用自己的靈魂做交換了。
現在,沒人記得他死了多久,十年?一百年?
記得他的人早在很久前便死得一個不剩了,只有九尾記得,可它就當他沒死,所以也不去計算,它有多久沒見過那雙蔚藍色的眼睛了。
九尾不敢碰觸到冰棺,它身體太熱,只摸一下,那層厚實的冰就會流下水來。
不過,就算這樣看著裡面的人,它也是知足的。
【鳴人,你睡著啦?】九尾盤著長腿,坐在橋欄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冰棺裡的人。它是不需要睡覺的,但想睡也能睡,是……多久以前它都不記得了,鳴人教給它的。
【我把水之國也翻遍了,可惜還是沒找到神器,怎麼辦呢?】
九尾的臉愁苦起來,它的智商以前就經常被鳴人嘲笑,還讓他很頭疼。這會兒,它像是終於能體會鳴人為什麼經常皺眉似的,也把好看的眉蹙起來,託著腮看著他。
【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