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沉思間,神色極其複雜的,輕聲問尹幽湄道:“有沒有一種隱術,可以騙過大殿雷雲劫,隱藏氣息的存在。”
“隱術的最高境界,便是魂隱,就像太尊將他的執念,隱藏於富春山居圖中一樣,能躲過雷雲劫的隱術,好像沒聽說過。”尹幽湄遲疑了一下,搖一搖頭,極為凝重地道:
“——不過,太尊是奪舍了倍安平菊的身體,這種狀況,從未聽說過,若真有什麼能瞞過雷雲劫的秘法,倒還真說不清楚。”
“秘法肯定有,就是不知他是隱身,還是逃出書法聖殿了。否則,那華夏至寶富春山居圖,斷然不會消失不見。此物神奇,雷雲劫是毀滅不掉的。”凌歡緩緩收回雙手,眸中漸漸現出冷意。
尹幽湄展開修為,感知之下,鄭重地點了點頭,輕聲道:“不錯,富春山居圖莫名消失,只怕與太尊有關,倘若他離開聖島,我們惟恐要遭他伏擊。”
伏擊老子?那富春山居圖的題字中,有我魂力蘊含,只要他敢伏擊,就是我奪回寶圖之時。凌歡凝重的面色突地一變,嘻嘻笑道:
“書法聖殿一旦結束,估計會恢復山清水秀的原貌,此島猶如蓬萊仙境,剛好適合我們山野合居,你若怕他有陰謀,我們暫時就在此結廬隱居好了。”
“什麼合居,難聽死了……”尹幽湄大臊,輕呸了一聲,嫵媚地瞪了眼凌歡,飛快地扭過頭去。
日啊,你這般嫵媚誘人,到底是假反對,還是真樂意。凌歡心頭癢癢,嘿嘿一笑道:“合居難聽,那就野外派對好了,意思都差不多,就是一個真狂野,一個假斯文而已。”
野外排隊?兩個人如何排隊,還跟合居的意思差不多。尹幽湄回首,水霧濛濛地剜了眼凌歡,嬌嗔道:“淨瞎說,兩個人只有左右、前後,何來排隊一說。”
事到如今,連她自己都覺得,在凌歡面前,她似乎變得更容易羞澀,壓根就找不到,那曾叱吒風雲的聖女模樣了。
呃,沒想到她比我還前衛,甚至連姿勢都想的如此透徹。唉,如此說來,我還是太保守了。凌歡鄭重點頭,惆悵地嘆了口氣,虛心道:“對,湄兒你說的對,派對就要注重站位,我漲姿勢了。”
“壞胚子……”尹幽湄那面巾下,俏臉嫣紅,白了眼凌歡,轉視空中,幽幽地道:“那太尊不知所蹤,雷雲散去,只怕真正的書法場景要出現了。”
是了,真正的書法場景也該出現了,不知是什麼狀況,危險應該不會出現才是。凌歡點頭稱是,也隨即仰首望天。果然,在雷雲散盡後,星辰閃爍再現,將星空點綴的璀璨無比。
這星空夢幻,每顆星辰都在移動,其軌跡蘊含玄秘奧義,起始模糊,逐漸清晰,似在演示某種神奇的生命輪迴。
凌歡的神色逐漸凝重,雙目露出深思之芒,大手揮動,竟是隨著那些軌跡,有規律的划動起來。
他的動作初時生澀,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圓潤自如。他的神情由凝重變得專注,直到忘我,甚至是痴迷。
尹幽湄也發現了星辰的奇異,卻無法做到像凌歡那般專注。回首看了眼,太尊消失的地方,無聲地嘆了口氣兒,眼神中,似有一絲痛苦之色。
再望向凌歡時,猶豫中,眼神變得複雜。忽然,她的眼睛一亮,隨即露出震驚的神色,在凌歡大手劃過的地方,有無數淡淡白色軌跡出現,其內孕育大道之芒。
他,他竟是悟透書法玄機,產生了屬於他自己的,真正的書法大道?尹幽湄難以置信地凝望凌歡,眼神深處,有欣慰,有激動,甚至還有一絲驕傲,隨即慢慢被執著之色佔滿。
凌歡初時只是一味地模仿、那些星辰軌跡,漸漸在其中發現了規律,開悟出,這是玄女仙子書法的大道,是在演示書法的奧義。更悟出書法的生命,從誕生到輝煌。
不知不覺間,他明白了文字的起源,到甲骨……金文……再到字型形意……從古到今無數種寫法,逐漸變成,他自己所模仿的王羲之父子書法,最後定格,屬於他一個人的,成熟的硬筆書法。
當他有此明悟時,魂力從指尖自然凝聚,一個個形態各異的“書”字,在空中形成,與空中星辰交相輝映,場景奇異,久久不散,更帶著恐怖的威嚴。
“潑墨化形——”尹幽湄無聲驚叫:“他竟達到潑墨化形的程度,雖因修為侷限,不能讓魂力化為墨色,可威壓卻更重,甚至比我的書法,還要有氣勢。”
到了此時,凌歡並沒停手,而是繼續潑墨,空中無數個“書”字,逐漸聚結,一個帶著淡淡的墨香,格外巨大的,正楷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