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幾個人簡直輕而易舉,但眼前只見混亂,不見血腥,可見斬風沒有殺念,他之所以不肯隨自己離開,只是因為不願在尊瀚和一萬道士面前低頭。
斬風沒有潛行太久,片刻間又露出身影,道士們慌張的面孔給了他更多的自信,他要一步步走出去。
事實上,沒有一個人敢怒目相向,更別說向他動手,開始時的那股衝勁早已煙消雲散,都怕挑起他的殺念,把平靜的小鎮變成血海。
“退,快退!”不知誰叫了一聲,銅牆鐵壁般的陣式在他面前潰散,一條兩丈寬的通道逐漸出現在斬風面前。
尊瀚還想叫喚門人圍攻,但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彷彿有一種奇力堵住了嘴,只能看著斬風在人潮中從容離去。
突然,東方飛來一片紅雲,在黑夜分外奪目,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戟布!”尊瀚和赤瑕璧一眼就認出了來人,臉色都為之一變。
斬風剛剛踏入通道,聽到驚呼聲後赫然止步,抬眼仰望東方,由於對當年慘案的懷疑,他迫切地想見到戟布,沒想到真的在這小鎮裡遇上,眼神中多了一絲興奮。
紅雲輕輕地飄著,視覺上似乎飛得很慢,但眨眼間已到近處,像是有縮地法似的。
第一道仙是何等威勢,即使他一句話也沒說,場面已完全平靜。
赤瑕璧搶先迎了上去,一邊打量著戟布,一邊笑著問道:“老大,你還是以前那樣,一點也沒變?”
“你也沒變。”戟布朝他微微一笑,接著俯視下方,萬名道士人頭湧湧,擠得鎮子內外水洩不通,坐在高處的感覺更加明顯,掃視片刻,眼光停在斬風的身上,眼中微微有些詫異,又看了看圍在他身邊的道士,很快就明白有事生。
“老大,你來的正好。”尊瀚急不可待地叫道。
戟臉色突然一沉,冷冷地問道:“這裡是怎麼回事?”
赤瑕璧瞥了一眼尊瀚,輕笑道:“尊瀚被人打敗,羞愧難當,又不敢一個人來,所以叫來一萬弟子圍堵一個敵人。我看不慣他的傲氣,所以來湊熱鬧,沒想到驚動了你。”
“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我不是為了私利,而是出於公心。”尊瀚兔子般竄上半空,極力為自己辯護。
赤瑕璧嗤之以鼻,不憤地道:“尊老九,明明是你謀我的地位,向我挑戰,現在又說甚麼公心,這種謊都撒得出口,你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挑戰!”戟布對這兩個人的脾性瞭如指掌,沉聲臉問道:“你們兩個動手了?”
兩人愣了愣,都點了點頭。
“好出息!”戟布狠狠地瞪著兩人,冷笑道:“當著這麼多道官面前,你們自己鬥毆,讓他們觀戰,道士的面子都讓你們丟盡了。”
赤瑕璧聳了聳肩,嘻笑道:“這可別怨我,是尊瀚向我挑戰,當著這麼多人,我怎能拒絕呢?”
尊瀚怒目辯道:“明明是你阻止我抓人。”
“抓人?抓誰?他嗎?”戟布指了指斬風。
“不錯,就是這小子。”
戟布冷冷地問道:“他拿了我的神天令,難道你不知道嗎?”
尊瀚早已想好說辭,一聽這話,泰然自若地應道:“我沒見到,否則絕不可能動手。”
赤瑕璧插嘴道:“他送人了。”
“送人了!”戟布大感驚訝,斜眼瞥了斬風一眼,似乎有些明白。
“老大不用擔心,斬風老弟實力高強,一個人就把這一萬人震住了,沒人敢動他。”
“老弟?”戟布驚訝地看著他,但很快就釋懷,微微一笑道:“赤瑕璧,你還是老樣子,居然和他稱兄道弟。”
赤瑕璧笑道;“老大,他可是個人才,要是能招入道官,一定能成大器。”
戟布沒再理他,冰冷的目光又刺向尊瀚,喝問道:“赤瑕璧既然向你說明,你居然還敢動手?莫非不把我放在眼裡?”
尊瀚嚇得面如土色,連忙辯道:“他昨天在月丘上刀劈虎極仙人,對仙人不敬是大忌,我身為道仙,怎能不抓他?”
“他向仙人動手!”沉穩如戟布也忍不住大吃一驚,這種事在人界簡直駭人聽聞,如果不是尊瀚所說,他絕不肯相信這是事實。
即便如此,他也心存懷疑,向仙人動手的人,不是極度自信就是瘋子,而斬風的氣質孤高,談吐有秩,絕不是瘋子。
帶著驚訝和懷疑,他扔下兩位道仙飛向斬風。
斬風道:“我正找你。”
戟布上下打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