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的聲音。
斬風的身軀如殞石般落下,狠狠地砸在藏密的樹冠之上,向上彈了一下,再從折斷的樹冠空隙向地下墜落,最後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幸好地面雜草,起到了衝緩的作用,否則他只怕有生命之危,就是如此,他也覺得胸中的五臟都像是離了位似的,胸悶氣短,雙眼黑,四肢也像是散了架一樣,沒有一絲氣力。
雖然摔成這樣,這點痛楚比起刑場所受的裂刑只是小事,因此他的心裡卻一直保持清醒,盤算著如何才能逃過這一關。
“看你往哪裡跑!”一把陰沉的聲音從林間響起,緊接著便傳了沙沙的腳步聲。
斬風轉頭看了一眼,見草叢搖動,心中微微一驚,隨後又恢復了平靜,在這種情況下,擔心是沒有用的,隨機應變才有解決問題的可能,所以他閉上眼睛假裝昏死過去,實際上卻是在等待體力的恢復。
名青袍道士撥開草叢,走到他的身邊,看著地上的一動不動的斬風,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陰陰地道∶“嘿嘿,這回我可要立大功了。”
斬風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現身邊站著道士長得很醜,面部疙疙瘩瘩,又白又黑,下巴還有幾根黑色的粗毛,大嘴咧著,露出黃黑的牙齒,身件青色道袍,直覺告訴他,這人不是善類。
然而他很慶幸暫時只有一個敵人,如果在其他道人沒有趕來之前能夠收拾了這名道士,逃脫的機會便會大增,而體力的恢復是關鍵,所以他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想裝死可沒這麼容易,被我的天火珠打中居然沒有當場死亡,算你命大。”青袍道士踹了他的小腹一腳。
雖然腹中劇痛,但斬風硬是撐了下來,裝作沒有任何反應,此時生命遠比榮辱重要,所以他把全副心神放在恢復體力之上,其餘事不聞不問。
灰袍道士見他閉上眼睛不言不語,微微有些吃驚,接著哈哈一笑,然後伸腳踏在他的胸口,陰笑道∶“從那高摔下來,死了也很正常,不說話也沒有關係,反正殺害道士的人要誅殺滿門,既然你幹了好事,就別怕死,而且我也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死了,嘿嘿,我的這場大功就全靠你了。”
斬風一聽這話,頓時安心了下來,對方既然要領功,就會帶活人回去,不會輕易地殺死他,這無疑給了他更多的時間和機會。
“殺死道士是大罪,真不知道你這小子吃了甚麼熊心豹子膽,竟然闖到這裡來殺人,還殺了五十幾個,本事還真不小,不過這樣更好,你殺的道士越多,抓你的功勞就越來。這也是我彭時來運到,守在這個鬼地方,想立功可真不容易,尤其是遇到你這種犯人,更是難得,絕不能讓功勞跑了。”
斬風就像一塊磐石,穩而不動,無論他說甚麼也是聰耳不聞。
灰袍道士低頭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四周,皺了皺眉,自言自語嘀咕道∶“這小子受了重傷,恐怕連爬都爬不動,想帶他走可不容易,可是再晚一步就會有其他人趕來,這麼大的功勞讓別人分薄了可太虧了,算了,為了大功還是我辛苦一趟吧!”
貪心的慫恿下,他決定自已帶斬風去領功,但他害怕斬風反擊,所以狠狠地在斬風的胸口踏了幾腳,聽到肋的斷裂聲之後,這才笑吟吟地拖著斬風的雙腿向左側的樹林走去。
斬風正盤算著如何能避開其他的道士,彭的貪心造就了他的機會,如此一來就可避免遇到太多道士,一但有足夠的力擊,就可以從容的反擊,不必受太多的牽制,雖然肋骨被他踏斷了三根,但這種傷勢對於有自愈能力的冥人來說並不算甚麼大傷,所以他並不擔心。
彭也怕他反擊,所以不時地留意他的舉動,然而見到滿身血漬的身軀,擔心自然就減了許多。
森林方圓百里,實在太大了,想到避開其他道士,就必須繞路行走,所要花費的精力更多,所以他拖了很久也沒走多遠,而斬風背上的身服全都被草地和樹枝扯破了才停了下來,連換上的道袍也不例外,原本就受了傷的背部更是火辣辣地疼痛。
“你這小子還真重,走了半天才走了這麼點路,要走到幾十裡外的,只怕要明天。”彭走不動了,扔下他的雙腿,然後靠著一棵大樹坐下休息。
斬風依然不動聲音,靜靜地躺,雖然背上被磨破了幾處,胸前的斷骨也隱隱作痛,但他感覺到力量正在恢復之中,只等一鼓作氣,擊殺彭。
彭罵了一陣忽然又咧開大嘴笑了起來,得意地道∶“把你送到都城,只怕連仙士都對我瓜目相看,嘿嘿,如果能覺到一些厲害的道術,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