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藤鶼鰈心裡一直有一個人,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始終帶著一絲困惑和思戀。少女重重地跺了跺腳,亦是破空直追而去。如今你是我的未婚夫,怎麼能說跑走就跑走?你需得問過我才是!
“他們這都是怎麼了?那裡難不成施了什麼魔法,這麼吸引人?”萬篪喃喃自語,突然晃了晃頭,“奇怪,我怎麼好像有什麼事情突然想起來,是什麼?”
她看向李琮翌,兩人突然同時大叫:“白殊縭!”
又是兩條人影直奔向彩色光罩。不多時,歐冶銳看一眼已然身不由己的弟弟和戀人,靜默了片刻,也飛身離開。
群聚的人們在突然而來的安靜後,竟都像是想到些什麼。驚詫之聲大作,雖然再也沒有人向那光罩趕去,但眼角餘光總會不時掠過那處。
話說白殊縭睡得正沉,恍恍惚惚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她迷迷瞪瞪睜開眼,卻嚇一大跳。這彩色光罩上竟貼了一排面孔,她定睛一看,心中驚訝:“你們?”
“殊縭,殊縭……”萬篪擠在最靠近她的地方,哭著伸手在光罩上亂拍,“四年多五年啦,你難道一直被關在這兒?殊縭……”
這說得是什麼話?白殊縭有些哭笑不得,猛然驚醒,難道……莫非……大家都記得自己了?這麼說……那詛咒解開了?是月徊!
“小虎,別哭了。沒有,我沒被一直關在這兒。我最多比你們早來半個時辰,真的,是真的!”白殊縭忙不迭賭咒發誓,這才讓萬篪相信了她說的話,看上去萬篪和李琮翌過得不錯,她真的很安心。
她環顧著周圍,在這種時候這般境地中和朋友們重新“見面”,雖然有些尷尬,可是她心裡極高興。她的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看見了神情激動的歸海溶衡,不禁笑道:“敏行,五年快到了哦,你答應我的事情可不要忘記。”
歸海溶衡扭過臉擦去眼角溼意,掉轉頭看著她,微笑道:“你放心。”
白殊縭高興地點頭,瞥見藤鶼鰈彆彆扭扭地探頭探腦,微微一笑叫道:“比翼,身邊這位是你的小女朋友嗎?”
“我是比翼的未婚妻,卻不是什麼小女朋友。”不妨那英氣爽朗的少女搶在前面說話,藤鶼鰈面一紅,瞪了她一眼。少女冷哼一聲,卻示威般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對白殊縭又道,“不管你們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我只知道,他現在是我的!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未來的良人,我孩兒未來的父親!”說著,雖然極大方示威般地對著白殊縭挺了挺腰肢,卻仍暈滿雙頰。
“啊呀!已經有孩兒了呀!”白殊縭大聲笑起來,瞧著藤鶼鰈越來越不自在的表情,更是覺得開心異常,“小小比翼的媽媽你放心,我從來都只是把小比翼當作弟弟,他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殊縭!”藤鶼鰈不禁脫口叫她,桃花眼中有不易被人察覺的悽楚幽怨。
“別吵!”白殊縭大喝一聲,晃到他面前,笑眯眯看了他半響,突然極溫柔地輕聲說,“比翼,乖,聽話,好好對她!”她真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臉龐,在他額頭親上一親。
藤鶼鰈怔怔凝視她,在她滿是希冀溫存的目光中,終於點了點頭。
過去的終歸已經過去了,再怎樣深重的執念,總要找到那個願意接收這執念的人。他一恍惚,雖覺這幾年有如夢一般過去,可是夢總要醒,人……也總要長大!
誰都有資格得到幸福,無論以前愛或不愛。
白殊縭放心地籲一口氣,轉過頭來看見兩個站在一起讓她覺得很驚訝的人,她似乎能感覺到流淌在他們之間脈脈的情意。這樣很好。於是她對藻兼和白寂偊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直接和歐冶銳互敘別情。
冰山美人兒有些憔悴,白殊縭嘆息一聲,卻只能隔著光罩用目光鼓勵她。說也奇怪,分明過了好幾年,可是她們仍能看懂彼此目光中的意義,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你們是要他的命麼?”終於,白殊縭結束了所有問候絮語,微笑著問。
眾人沉默無語。
白殊縭對他們的沉默不以為意,自顧道:“假若還當我是好朋友好姐妹,那麼……塵埃落定之後,請你們務必要把我和他葬在一起!”
“殊縭……”眾人驚呼。她不是被囚禁在此處麼?難道……青蒔所說句句為真?而白殊縭也對那神山之主,那十惡不赦、罪孽滔天的大魔王……有情?
眾人中,只有藤鶼鰈是一清二楚的。他不知該不該高興,當日,他與月徊打的賭,他終是贏了。
可是……如今,這賭注竟要搭上白殊縭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