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鐵胚扔進火中,開始反覆敲打起來,看似笨重的鐵錘,在林軒一次次敲打中,卻是猶如奏樂一樣令人沉醉。
那送鹿肉的孩子見此,乾脆也不走了,坐在一旁聽著林軒的錘聲,沒多久就睡了過去,對此林軒眉頭一挑,也沒有再多去理會,手中輕輕敲著鐵胚,將一口精緻的小鍋給敲打了出來。
春去秋來,時間說快也快,不過轉眼之間一年時間匆匆而過,眼看轉眼便要冬至,村裡的人紛紛掛上門條對聯,換上新衣,村裡上下透出股喜氣,一個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在村裡四處奔跑玩耍熱鬧的很。
“王兄弟,這一年都麻煩你拉,今晚來我家喝酒得了,也嚐嚐你嫂子的手藝。”
張大元走進鋪子,向林軒笑著說道,這一年間,村裡的鐵器幾乎全被林軒換了一個遍,說來也怪,凡是被這位王兄弟重新修補過的鐵器,用了一年了,也從未壞過,就連最吃力的鋤頭,也依舊嶄新的很。
村裡人直誇這位王師傅手藝好,憑這份手藝,就算是進了成都裡面,也不難發家致富,村裡也沒少給他相親,只不過他性子也怪,幾門不錯的親事都被推了,到現在這間鋪子裡,也就他一人,眼看過年了,這還冷冷清清。
“呵呵,行啊。”
林軒點點頭,隨手將一口老酒喝下,向張大元聊了幾句,就轉過身繼續打鐵,這一年來因為村裡的鐵器變得越來越好,村裡現在已經很少有殘破的鐵器需要拿到林軒這裡來修補。
可林軒卻每天都沒有閒著,一件件鍋鏟鋤斧被林軒隨手放在一旁,也不見林軒打理過,但卻是在陽光中閃爍著一種說不出的靈動勁。
張大元不懂這個,他就是個獵戶,林軒上次幫他把一柄長刀修補過後,那刀簡直變了樣一樣,削鐵如泥都是等閒,憑著這柄刀,他可幾次在山裡的猛獸口中僥倖逃生,成了附近百里方圓最為有名的老獵戶。
張大元雖然笨了點,但可不是傻子,他可知道自己能活到今天,全賴了這位王玄兄弟為他補的那柄刀,在張大元心裡,王玄這個人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只是張大元想不明白,別看王玄長得寒磣了點,但這樣的手藝可是了不得。
今天張大元坐在一旁還是忍不住問道:“王玄兄弟啊,你這手藝在這裡可真是糟蹋了,憑著手藝,我看你去成都裡,也能發大財,何必天天守著這個小鋪子做什麼!”
“呵呵,錢著東西,你用的上就是錢,你用不上就是廢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又何必執著它多還是少呢,這平淡的日子,何嘗不就是一種生活。”
林軒頭也不回,向張大元一笑道,張大元雖然是個粗人,但也能夠聽得懂,聽到林軒的話後,不由點點頭道:“嗯,也是,咱這雖然苦了點,但過得踏實,前段時間聽說夏皇歸天了,現在城裡頭還都熱鬧著呢。”
“夏皇歸天了!”
林軒眉頭一皺,手中的鐵錘也停頓了下來,沉默片刻後,不由自嘲一笑道:“呵呵,管我屁事。”說完就繼續埋頭打著手中的鐵器。
夜已經深了,雪花不斷從天空落下,將大地山林上染上一層銀霜,在濃郁的酒香,以及煮熟的香肉,可口的小菜下,村裡人轉眼間度過了一年的冬至。
轉眼八年時間匆匆而過,張大元家的孩子,也已經從當年七八歲大小,成為村裡年輕一輩的獵手,在他成人禮時,張大元還專門來林軒這裡,求一柄好刀來給他護身。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林軒卻沒有答應下來,而是讓張大元自己準備一柄破刀,他只補修刀具,卻不打造刀具,這個規定這麼多年來,張大元也是頭一次知道,雖然知道若是林軒能夠親自出手打造一柄長刀,必然是所向睥睨的寶刀,但張大元也知道林軒的脾氣,故此也就不再堅持。
為了儘量讓自家孩子能夠得一柄護身的寶刀,張大元乾脆將林軒當年為他補修的那柄長刀拿到了百里外成都中給當了,隨後在城中買下一口已經不凡的寶刀,專門在刀身上砍出一個豁口,將其遞給林軒。
林軒也沒有讓張大元所失望,修補過後,這柄本身已經不凡的寶刀,更是變得鋒利無比,刀鋒所向,帶起一陣嗡鳴,無聲無息間就將眼前的鐵砧給切成兩半,得了寶刀,張大元自然心中欣喜無比,有了這口寶刀,他孩子在這片滿是兇禽野獸的山林中自然多了一份保障。
當然,這也讓張大元在心裡,對林軒則是更加的敬佩起來,心中也不由惋惜,林軒孤身一人,也不知道這份手藝是否能夠得以傳承。
轉眼又是一年的寒冬匆匆而過,當春季的黎明太陽昇起,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