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就用手中的劍指向誰?”德坤殿中,聽完身後影子的報備,陰夜冥薄唇溢位一句淡然的話語,神情並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黑玉一般的眼眸更加的沉鬱了,如同深潭,不容許任何人探視的深潭。
不是從那一天晚上就明白的嗎?明白在那個人的眼中,根本不會有半點的父子之情,不會因為他是他的兒子而有丁點兒的心軟,明明已經知道的,為什麼心裡還會有一點兒幽微的希望,希望不必透過流血的方式走上那個位置,果然呵,根本就是奢望,而現在,他應該完全的徹底死心了。
是的,死心,死心以後,就不會心存任何的仁慈之心,從此刻起,那個人就不是他的父親,不對,是從很早以前就明白,那個人,不是他的父親,而是敵人,對待敵人的仁慈就是對待自己的殘忍,更何況,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對敵人仁慈的人。
陰夜冥站起身來,看著窗外淡淡的星光,清冷的夜風安靜地吹著,星光下庭院裡影影綽綽,如若仔細看,會發現高大的樹叢間隱約有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那些,便是他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影衛。
暗衛是藏身於暗處的守衛,終有現行的時候,而影衛,便只是影子,守護主人的影子,凡是敢來侵犯的人,通通殺無赦。
“他是皇帝的影魅,而你是本王影衛的靈魂人物,本王還真想知道,你和他究竟誰的武藝較高一些。”
“屬下自當竭盡全力保護王爺的安全。”
清王看著暗夜中悄無聲息潛入王府的入侵者,淡淡搖了搖頭,嘴角勾勒了一抹彷彿是失望的神色:“可惜呀,本王答應那個人不能傷害他,不然今夜就可以折斷那人手中的劍了。”陰夜冥一揮手,站在他身後的影子一般的人立刻如同影子一般消失了,或者說,領命而去。
德坤殿只剩下陰夜冥一個人,殿中沒有點燈,也沒有用夜明珠照明,唯一的亮光便是視窗投進來的星光,陰夜冥斜靠著窗欞,微微仰起頭,臉上的神色在星光裡有種依稀是有些無可奈何的味道,語氣帶了淡淡的自嘲:“沒想到本王也有作繭自縛的一天,答應了她的要求,如今,還真是縛手縛腳呢。”
德坤殿外。
手握玉笛的影魅輕輕的降落在地面上,是的,影魅,如今的這個人,沒有意識,有的只是目標,不是陰夜辰,而是影魅,影魅幽藍的眼眸凌厲地掃了四周一眼,微一揮手,很快,幾十條人影隨即悄無聲息落下來,如扇一樣在他身後排開。
影魅指尖流轉,玉笛放入袖中,隨著手指而出的是一柄青碧的劍,劍身在星光下反射出青碧的光芒,影魅手腕一轉,劍尖直指德坤殿的某個方向,同一時間,身後的暗衛忽然平地而起,仗劍向著那個方向急速飛去,很快,一道道黑色的人影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如同夜之精靈在起舞,跳著死亡之舞。
幾十條影子很快接近德坤殿,就要破窗而入。
就要。
因為他們的動作被從天而降的人影打亂了,急速飛來的人影,攜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很快,兵刃交接的聲音劃破了靜寂的夜空,刀光劍影瞬時間流離開來,在庭院開出朵朵紅色的花朵,兩批人的動作都以快準狠為宗旨,不過片刻,暗衛便被逼回了原來的位置。
影魅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的神色,被逼退回來的暗衛更是掩不住的驚愕神色,能夠成為暗衛的人,都是武藝非凡之人,更難得的是,暗衛之間有一種非常奇妙的默契,暗衛執行的任務幾乎沒有失手過的,而今夜,第一次這麼多個的暗衛統一行動,而且第一次被人逼得退回來。
窗臺前。
陰夜冥狹長的丹鳳眼微挑,嘴角微揚,夜風把他的黑髮吹起,有一縷髮絲拂過他唇瓣,他長相本來就是陰柔絕美,淡淡的星光下,在黑髮的映襯下,花瓣一樣的唇有種異樣的妖豔,黑玉一般的眼眸裡蘊了淡淡嗜血的笑意。
你沒有想到吧,託你的寵愛之‘福’,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一個人要想在爭鬥中獲得勝利,那就只有自己變強,而且,讓人感覺不到你的強,這樣,就能夠以最少的力氣獲得最大的勝利。
我當時沒有想到的是,我所隱藏的力量,有一天,會是用來對付你。
那麼,我們就來看一看,究竟是誰比較厲害?究竟誰才配做這個天下的主宰?
殿外,廝殺還在繼續,然而不管暗衛如何的變化陣型,如何的發動攻勢,都被清王府的守衛逼回去,根本絲毫也前進不得,更別說是打退這些人進入殿中刺殺目標。
影魅在最初的驚訝過後,隨即恢復了淡然,幽藍的眼眸微凝,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