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蛇把頭指向維能姨文和達德里的方向,然後眼睛朝向天花板望了望。哈利馬上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曖,我總是遭到人們這樣的對待。”
“我知道。”哈利透過玻璃小聲地說,雖然他並不能肯定那蛇能不能聽見他說話。“一定很討厭吧。”
那隻蛇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你到底從哪裡來的?”哈利問道。
那蛇用尾巴戳了一下玻璃旁邊的一塊小標籤。哈利馬上貼過去看。
“巴西蟒蛇。”
“巴西這地方怎麼樣?”
那隻蛇又用尾巴指了一下那塊標籤,哈利才發現後面還有字——此動物是在動物園裡培育的。“哦,我明白了,原來你從來沒有去過巴西?”
那蛇搖了搖頭。正在這時一陣恐怖的叫聲嚇得哈利一跳:“達德里!杜斯利先生!快來看這隻蛇!你肯定不會相信它在幹什麼!”
達德里飛快地跑了起來。
“滾開,小子。”達德里一邊說一邊一拳打在哈利的肋骨上。哈利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接下來發生的事來得太突然以至於沒有人看清楚了它是如何發生的——前一秒鐘,皮爾斯和達德里還緊緊地趴在玻璃上;後一秒鐘,他們就大呼小叫地拼命地往後跑。
哈利爬起來,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擋住那條巴西蛇的玻璃窗轉眼間消失了。
那隻巨大的蛇正迅速地舒展開身體,爬到了地上——整個爬蟲館內的人群尖叫著往出口處飛奔。
當那條蛇緩緩地滑過哈利腳邊時,哈利聽到一個低低的,嘶嘶的聲音說:“我從巴西來的,謝謝你親愛的。”
爬蟲館的管理員頓時嚇呆了。
“那塊玻璃。”他喃喃自語,“那塊玻璃哪裡去了?”
動物園園長親自給帕尤妮亞姨媽送來一杯濃茶,並且一遍又一遍地賠禮道歉。
皮爾斯和達德里說話都給巴了。其實就哈利看來,那條蛇除了戲弄他從他們腳邊爬了過去以外,其它什麼也沒做。不過那時已經是在維能姨丈的車裡了。達德里哭訴道那條蛇幾乎咬下了他的腿,而皮爾斯則說那蛇想纏住他使他憋氣而死。最糟糕的是,皮爾斯居然冷靜下來,並且問哈利:“你當時跟蛇說了話,是吧,哈利?”
維能姨丈等到皮爾斯安全地離開後才開始對哈利發火。他氣得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他因為說了幾個單詞:“去——櫃子裡——待著——沒有飯吃。”接著,他便癱倒在沙發裡了,帕尤妮亞姨媽趕緊跑去給他倒了一大杯白蘭地。
哈利在黑漆漆的櫃子裡不知呆了多久。他突然很想要隻手表好看看時間,來確定達德里一家到底睡了沒有。只是當他們都睡著了,他才可能潛進廚房找一些東西填肚子。
哈利已經跟杜斯利一家住在一起有十年了。從他記事開始,從他還是一個嬰兒,父母在一場車禍中雙雙死去開始,他就一直悽慘地活著。他已經記不起來導致父母雙亡的那場車禍了。有時,當他在櫃子里長時間地拼命回憶時,他就會有一種奇怪的反應:眼前突然閃過一道綠光,而且前額上像火燒一樣痛。他猜想這些都是車禍帶來的後遺症,雖然他搞不明白那些綠光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他記不住爸爸媽媽的樣子。他的姨丈和姨媽從來沒有提過他們,當然他們也不許他問問題。房間裡更連他們的照片都沒有。
在哈利小一點的時候,他多麼希望一些不認識的人來把他帶走,但是從來沒有人這樣做過,杜斯利家成了他唯一可呆的地方。
有時候他會想(可能也是希望)路上的陌生人可能認識他。這些陌生人真是非常奇怪。有一次他同帕尤妮亞姨媽和達德里出去買東西時,一個帶著紫色帽子的小人向他鞠了一躬。在問過哈利他是不是認識這個小人以後,他們什麼東西都沒買就衝出了商店。還有一次,一個穿著綠色衣服長相奇特的老婦人在公共汽車上高興地衝他揮手。更有一次,一個穿著長長的紫色外套的禿子居然走上前來跟他握手,然後一言不發地走開了。關於這些人最古怪的地方就是每當哈利想好好地把他們看清楚時,他們眨眼間就消失了。
在學校,哈利一個朋友都沒有。每個人都知道達德里和他的那一幫朋友都討厭穿著肥大衣服,戴著破爛眼鏡的哈利,而他們又不敢得罪達德里和他的一幫朋友。
第三章 從天而降的信函
那隻巴西莽蛇的逃跑害得哈利受到有史以來最嚴厲的懲罰。到他被允許從櫃子裡出來的時候,暑假已經開始了。這時達德里已經弄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