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一路滑翔著飛到靠牆桌子上並燃燒起來;一大堆碎裂的閃閃發光的像框飛過屋子,當它們落到桌子上的時候,又變得完好如初。滿屋的物件上裂痕,縫隙,破洞都被修補如新,牆上的痕跡也一掃而空。
“順便問一下,那血跡是用什麼做的呢?”鄧布利多在修好的老爺鐘的洪亮的報時聲中大聲問道。
“牆上的那些血跡嗎?龍血。”那個叫做賀瑞斯的巫師在屋頂吊燈旋進天花板發出的震耳欲聾的摩擦聲和叮噹聲響中大聲吼叫著回答說。
鋼琴最後砰的響了一聲,一切終於安靜下來。
“是的,龍血,”胖巫師若無其事的重複道,“我的最後一瓶收藏,這年頭可是價值連城。可能還能派上用場。”
他搖搖晃晃地走到餐具櫃那邊,拿起放在櫃上面的那個小號的水晶瓶,把瓶子舉到燈光下面,檢查裡面那粘稠的液體。
“嗯……好像有點進灰了。”
他嘆了口氣把瓶子放回餐具櫃。這次他總算注意到了哈利。
“啊哈,”他說,他的大圓眼珠掃了一眼哈利的前額和前額上那道閃電形狀的傷疤。“啊哈!”
“這個,”鄧布利多上前介紹道,“就是哈利波特。哈利,這位是我的一個老朋友和老同事,賀瑞斯?斯拉格霍恩。”
斯拉格霍恩轉身面向鄧布利多,一臉狡黠的樣子。“你認為這樣就可以說服我,是嗎?我的回答是:沒門,阿布思。”
他從哈利身邊擠了過去,他的臉堅定地轉向一邊,帶著一種拒絕接受誘惑的神情。
“我想我們至少可以再來喝上一杯吧?”鄧布利多問道,“看在過去那些老時光的份上?”
斯拉格霍恩猶豫了一下。
“好吧,就來一杯。”他不情願的說。
鄧布利多衝哈利笑了笑,領著他到剛燃起來壁爐和油燈一邊的椅子上坐好,這把椅子和剛剛斯拉格霍恩變成的那把簡直一模一樣。哈利直覺的感到鄧布利多似乎出於某些理由,要讓他愈為明顯愈好。結果自然是當斯拉格霍恩忙完了他那些瓶瓶罐罐,轉身面對屋子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眼就落在哈利身上。
“咳,”他說,趕緊轉開目光好像害怕會傷到自己的眼睛一樣。“請吧——”他遞過一杯酒給早已坐下的鄧布利多,把另一杯推到哈利的面前,之後就一屁股陷進剛剛復原的沙發的靠墊裡面,悶悶不樂的一句話也不說。他的腿是如此之短以至於他的雙腳都碰不到地板。
“我說,你的身體還不錯吧,賀瑞斯?”鄧布利多問道。
“馬馬虎虎,”斯拉格霍恩立刻回答道。“胸口疼。氣喘。還有風溼病。身子骨沒有以前那麼靈活了。這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人老了,一活動就累得慌。”
“但從剛才你為我們準備的這出歡迎儀式上來看,你的動作還是很麻利的嘛,”鄧布利多說道。“那出戏是在三分鐘以內完成的吧?”
斯拉格霍恩氣呼呼地又有點驕傲地回答道:“兩分鐘。剛剛我正在洗澡,所以沒提防入侵法術的報警。”他看起來似乎一下子清醒起來,嚴肅的說道:“但我畢竟是老了,阿布思。一個身心交瘁的老人應該享有一點安靜的生活和衣食無憂的權利吧?”
他當然有這些權利了,哈利心裡想到,四周端詳著這間屋子。屋子顯得又擠又亂,但絕對算得上舒適宜人;屋子裡有軟椅和腳凳,酒和書本,成箱的巧克力還有厚厚的睡墊。如果哈利之前不知道誰住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以為這裡的主人是一個愛虛榮的老富婆。
“你可還沒有像我這麼老啊,賀瑞斯。”鄧布利多說道。
“哼,我看你自己也應該考慮一下退休的問題了,”斯拉格霍恩毫不客氣地說。他那蒼白的醋栗一樣的小眼睛瞄到了鄧布利多受傷的右手上。“你的反應也開始變得遲鈍了,老朋友。”
“你說的沒錯,”鄧布利多安靜的說道,抖了抖他的衣袖把那些燒得焦黑的手指的指尖掩藏起來;哈利一看到那景象就覺得脖子後面的汗毛直豎。“我的確不想以前那樣動作靈活了。但從另外一方面來說……”
他聳聳肩膀伸開雙手,那意思好像是說年老力衰也會有相應的補償,哈利注意到在鄧布利多那隻沒有受傷的手上帶著一隻以前他從未見過的戒指:一隻又大又醜陋的戒指,看其來像是金質的,中間鑲嵌著一粒黑沉沉的石頭。斯拉格霍恩的眼睛盯著那枚戒指盯了好一會兒,有一刻哈利注意到他的額頭冒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皺紋。
“你的那些防範入侵者的手段,賀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