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閨秀未經粉黛的慵懶與自信。
從來沒有一個人的容顏,是能用飄忽來形容的。
可是阿奴,卻是如夢似幻的飄忽,是任何人都想抓住卻永遠也無法觸及清淡繾綣。
康老頭也不禁看呆了,“所以,你說自己懷孕,也是假的。”
阿奴淡淡地抬起星眸,輕聲道:“那個自然。——我本想多叫你幾聲阿爹,可惜,你顯然不稀罕我這個女兒。”
康老頭聞言,臉色微變,雙手一翻,手裡頓時多了一隻白毛金尾的小貂,那小貂閃電一般衝向阿奴,阿奴往旁邊一閃,素手輕揚,一層粉末頓時瀰漫了整個屋子。
康老頭急忙閉氣,卻已經來不及了,他捂著胸口,驚駭地看著她,“你一早就下了藥?”
“當然得做點準備,不然,我一個弱女子,哪裡敵得過苗疆蠱王啊。”阿奴笑笑,正打算朝康老頭走過去,那小貂在空中猛一扭尾巴,又氣勢洶洶地朝阿奴撲了過來,阿奴只能避開小貂的攻擊,幾番騰挪後,再看床上,康老頭不知怎麼竟然不見了。
阿奴暗咒一聲,奔出門去,見小貂還在窮追不捨,她頓時發了狠心,回手便是一招天女撒花,細密的銀針雨幕一樣迎向那隻金尾小貂。
小貂落到了地上,使勁地抽搐著。
阿奴本欲尋找康老頭的下落,許是方才的打鬥聲驚動了隔壁院子裡的賀蘭雪,那邊隱約傳來腳步聲,她連忙回屋,將面具戴上,然後拿出一枚紅色的丹丸,吞了進去,然後,她就勢倒在門檻上,捂著肚子,哎喲喲地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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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雪與伊人趕到的時候,只見現場一面狼藉,康老頭不知所蹤,阿奴的身下則是一灘鮮紅的血,已然昏了過去。
“王爺,阿奴姑娘流產了。”易劍奔過去,略一把脈,隨即驚呼道。
賀蘭雪也走過去,蹲下檢視她的傷勢,伊人不懂得把脈,只得站在旁邊擔憂地看著,她略略後退一步,腳背突然碰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伊人低下頭一看,卻是一隻極可愛白毛小貂,尾巴是金黃色的,好像受傷了,奄奄一息的樣子。
“阿雪。”伊人彎腰將小貂捧起來,過去碰了碰賀蘭雪的肩,問他:“這隻小貂……”
賀蘭雪極快地瞟了一眼,壓根沒有看清是什麼東西,隨口道:“你給它上點藥就好了。”說完,便專注地檢視起阿奴的傷勢來。
伊人‘恩’了聲,摸了摸它,將小貂放進自己的袖攏裡。
最後的診斷結果是:阿奴被人重擊了腹部,因而導致了流產。
賀蘭雪的行程因而停滯了一日,到了傍晚,阿奴的高燒終於退了些,她開始不停地說著胡話,翻來覆去地幾句:“相公,快走,阿爹,快走,孩子……孩子……”
然後,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賀蘭雪皺眉聽了一會,然後站起身,走出門外,負手看著外面漸漸沉下來的蒼穹。
“找到康老伯了嗎?”賀蘭雪淡淡問。
“還沒有。”易劍恭聲回答:“王爺,這次襲擊實在蹊蹺。這小鎮外全是天一閣的佈防,但凡有可疑的人,我們不可能沒有任何知覺,除非……”
“除非什麼?”
“若不是頂級高手,便是自己人了。”易劍低頭道:“阿奴姑娘的來歷雖然查明瞭,但還是有很多疑點。”
“可是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的。”賀蘭雪沉吟道:“難道是我的行蹤被裴若塵發現了?”
“我們將賀蘭淳送出京城後,就連夜離開了,那時候裴若塵正準備新帝登基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分神去查我們的行蹤。”易劍否定道:“倒是炎國皇帝……”
在天朝宮變的時候,炎寒一直在旁邊冷眼瞧著。他是最能看清全域性的人。
“炎寒即使知道我的行蹤,也不會對付我。”賀蘭雪淡淡道:“他本來就希望看到天朝越亂越好,我是天朝的隱患,他何必要為裴若塵除掉我這個隱患。”
“若是為王妃呢?”易劍遲疑道:“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情,不是沒可能。”
“炎寒若真的是那樣衝動的人,當年伊人在炎國的時候,他就該直接立她為後,娶了她,而不是優柔寡斷地拖著!”賀蘭雪冷笑一聲,“在他心中,永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