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部分(2 / 4)

雪衣女子在眾舞姬的簇擁下款步走了進來,然後踏上本就安置在船艙中間的鼓臺上。

她衣白如雪,發黑如夜,人伏在紅色的鼓面上,黑髮散在白衣上,強烈的顏色差異,讓整個世界、滿湖燈光為之黯淡,天地間,只餘這黑白二色。

在一片彷彿連呼吸都不聞的寂靜中,伏在鼓臺上的白衣人徐徐坐起,只是這一坐的風姿,已有萬千種風情,然後雙手半撐著鼓面,慢慢站起,姿態緩慢得彷彿弱不勝衣,一陣風吹來,便能叫這佳人復又跌落鼓臺,消失於湖水之中。

花香復漫天,花瓣重映月,四周美人,紛紛灑下鮮花。

漫天花紛飛,四處香綺羅。

只有她,白衣黑髮,素素淡淡,卻又壓下滿湖脂粉,一片錦繡。

她悄立,

凝神,揮袖,做舞。

迴旋中,輕揚的歌聲再次飄了出來,幽靜深遠,如湖水的嘆息。

然而這歌,這舞,賀蘭雪都是熟悉的,如果方才還有點遲疑,現在,他萬分確定加肯定,面前的女子,真的是容秀。

是當年一舞傾城、驚豔天朝的容後。

而此時的容秀,神色那麼平靜,那麼安詳,她歌她舞,好像這世界只剩下歌舞一般,沒有表情也沒有絲毫為難的痕跡。

賀蘭雪怔了一會,舉杯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酒氣上湧,他思維有點亂,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曼妙之極的歌舞,於他而言,成了煎熬。

終於,歌停,舞歇。

……

……

……

……

炎寒轉過頭,清清淡淡地看著他,“賀蘭公子覺得秀孃的歌喉如何?”

“天籟。”賀蘭雪毫不遲疑地吐出兩字。

“賀蘭公子若是喜歡,可以將她帶走。”炎寒漫不經心道,然後朝容秀招了招手。

容秀神色呆滯,木然地靠了過去,小貓一樣,蜷縮在賀蘭雪的腳邊。

容秀的手,水蛇一般纏到了他的大-腿上。

賀蘭雪的身體僵了僵,然後自若地答謝道:“如此,便多謝炎公子了。”

“不用客氣。”炎寒微微一笑,自顧自道:“其實想送賀蘭公子另一件禮物的,既然公子選了秀娘,那另一件禮物,不如丟進湖裡吧。”

賀蘭雪聞言,目光一轉,透過雕花窗欞,他已看到了外面一個懸掛在湖中心的木杆,而木杆的盡頭,掛著一盞大得驚人的燈籠——大得,可以裝下一個人。

易劍。

他手掌微合,將酒杯握得生緊。

“怎樣?賀蘭公子想帶走哪份禮物呢?”炎寒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淡淡問。

容秀或者易劍,倘若只能帶走一個,他會選擇誰?

炎寒很好奇。

“我很貪心。”賀蘭雪沉默了一會,然後燦然一笑:“兩件禮物,我都要帶走。”

“那會很重的。”炎寒淺笑道:“只怕到時候,賀蘭公子會覺得累贅。”

“我這人啊,就怕閒得慌,偶爾有點累贅的東西,更好。”賀蘭雪一臉的笑語盈盈,漂亮的桃花眼眯起來,滿不在乎的模樣,“炎公子請我來,只怕不止送禮那麼簡單吧?”

“閒談而已。”炎寒淡淡道:“今天本來還有一位賀蘭公子的故交,只是臨行前,宮裡傳來訊息,說蘭妃就要臨盆了,他也許會晚點到。”

“沒事,我現在就是時間多,何況美景如畫,美人如玉,有什麼不能等的。”賀蘭雪不以為意地接了一句,目光又擔憂地瞟了瞟外面的木杆,見木杆粗如嬰臂,一時半刻不會折斷,頓時放下心來。

炎寒將賀蘭雪的細微神情捕捉入眼,洞悉一笑,不由得相信了容不留的話。

他果然是一個處處弱點的人,任何與他親近的人,都是他的弱點。

“秀娘,既然賀蘭公子那麼賞識你,還不為公子勸酒。”炎寒又催促道。

容秀聞言,窈窕柔滑的身體立刻從賀蘭雪的膝蓋上攀上去,一路挽著他的脖子,將一杯醇酒送到他的嘴邊。

她的面色如常,帶著媚-人的笑。

賀蘭雪也沒什麼不自在,薄唇微啟,那醇香的酒,便順著流了下去,濺下一些,浸溼了他的衣襟,只是胸前的脂痕酒汙,非但沒有減損他的儀態,反而多了分瀟灑愜意。

“賀蘭公子果然是,千金座上疏狂態,詩酒風流輕王侯。”炎寒笑著讚了一句,然後抬了抬手,讓那些伴舞的女子統統聚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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