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部分(3 / 4)

炎寒是一個可怕的人,賀蘭雪想。

不過,其實他一直都知道這個事實。

“所以,在遇到伊人之前,陛下一直不是一個人,至少,我認為他不是人,他跟一個神差不多。不會將喜怒形於色、也不會大叫大吼,他太冷靜了,太優秀了,太完美了,然後,伊人出現了。你可知道,在伊人客居炎國的時候,我曾無數次在角落裡偷看她,老實說,我很想不通,那樣一個沒容貌沒智慧甚至沒性格的丫頭,為什麼會讓陛下失去冷靜?為什麼會讓他違逆眾人?為什麼會讓他動容讓他失常——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想明白,也不甘心。可無論我甘心與否,這已經是事實。她的出現對陛下來說意義重大,我很難想象,他如果再失去她,會不會變得比以前更冷更硬。”阿奴說著,深深地凝視著賀蘭雪,慎重道:“可相公是不同的,相公並不是非姐姐不可,對嗎?用我來換伊人,只要伊人跟著陛下一日,阿奴就會死心塌地地伺候相公,全心全意地愛著相公。相公覺得合算嗎?”

賀蘭雪卻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幾乎想也未想地拒絕了阿奴的請求,“伊人又不是物品。而且,我也是非她不可的。”

阿奴愣了愣,沒想到賀蘭雪拒絕得那麼爽快,她再次嚐到了挫敗感,然後,她突然抬眸,靜靜地問:“被一個人愛,是什麼感覺?”

她被太多人慾求著,卻從未被人愛過鰥。

也不知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自然無法理解炎寒的反常和賀蘭雪的堅決。

“是什麼感覺……”賀蘭雪想了想,記起伊人,然後微笑道:“就是一種很安心的感覺,知道你無論做什麼,對的還是錯的,對方都不會離開。”

不離不棄。

所謂的愛,無非是不離不棄的承諾。

世情行雲流水、變化莫測,可是她,始終如一。

阿奴默然了一會,突然彎唇笑了笑,笑如春花綻放,波水瀲灩,讓人錯不開眼。

“我懂了。謝謝。”

說完,她竟然就此告別,白色的輕衫婆娑搖曳,在夜風裡搖搖蕩蕩。

“那個人是——”賀蘭雪連忙在後面叫住她,追問著將伊人擄走的人到底是誰。

“黃阿牛,不過他被小白咬了,大抵活不了了吧。”阿奴沒有回頭,隨意丟下一句話,聲音還留在空中,人已無蹤。

賀蘭雪愣了愣:怎麼會是他,聽說他現在為裴若塵工作,難道,裴若塵已經查到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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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睜大眼睛,看著那人捧著一碗黑糊糊的湯藥走了過來,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可是身體被綁在木床上,根本動彈不得。

裝著湯藥的碗及近,伊人口張了張,全身刺痛,她想問那人,這藥水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可是喉嚨發乾,大概是細細碎碎的血流了太多,有點無力了。

她發不出聲音。

可是外面,卻傳出一陣更大的聲音。

“砰”地一聲,彷彿有人將外面的守衛用超強的颱風吹捲起來,身體撞擊在牆壁上,這才會有如此大的響動。

那碗藥凌空地端起在伊人的臉上方,那人轉過頭去。

鐵門被‘哐當’一下踢開了。

一個人闖了進來。

那端著碗的手,被鐵門踢開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一抖,藥水全部灑在伊人的臉上。

伊人只覺臉一陣灼熱,失聲痛呼了一句,又是一個身體撞擊牆壁的‘砰砰’聲,疾風及近,一雙極穩健的手臂,快速地繞到伊人的腦後和腰上,將她打橫抱起。

伊人痛得厲害,腦中很迷糊,意識開始渙散,只是在昏迷的最後一刻,她默默地想:“是誰呢?”

是誰呢?

……

……

……

……

伊人一直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全身痛,痛到麻木,那身體幾乎不像自己的了。

眼睛尤其灼燒得厲害,彷彿一把刀在上面拼命刮,萬陣鑽心。

每當疼得厲害時,伊人便會無意識的哼出來,於是便有一隻手,帶著一股清涼的藥味,慢慢地撫上她的額頭,在她的眼眶處摩挲著。

她感覺稍安,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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