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寒又說了一句。
丁子便是至今守在伊人旁邊的侍衛。
“可離開這個茅屋,我們便沒有絲毫優勢了,王上也會身處險境。還請三思!”身邊的侍衛急忙拱手諫曰。
炎寒正準備駁斥回去,早已按捺不住的伊人突然張開嘴,朝丁子捂著她的手掌,狠狠地咬下去。
丁子畢竟是訓練有素的壯士,即使被伊人冷不丁地咬了一口,他也沒有挪開手,只是微微鬆了鬆。
然而這點縫隙,已經足夠伊人的聲音傳了出去了。
“喂——”
底下的人一齊抬頭,有驚異有懊惱。
見藏身之處被發現,丁子也不再挾持她,只是埋怨地看了伊人一眼,但是礙於炎寒,並不敢真的出口罵她。
伊人則挺無辜地瞧了他一眼,然後扎手紮腳地,就要爬起來,還沒站穩,便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丁子無法,只能去扶住她,伊人則感激地朝他笑笑,“謝謝啊,”對他足以殺人的目光視而不見。
……
……
……
……
待他們跳下屋頂時,裴臨浦那邊的人嚴陣以待,炎寒也推開窗戶,想也未想,便是一陣怒吼:“你下來幹什麼!丁子,你是怎麼辦事的!想滅族啊!”
丁子垂首不敢辯解,伊人卻是一笑,安慰般地摸了摸丁子的手臂,然後抬頭代為解釋道:“是我咬他了。”
她一向敢作敢當。
“你——”炎寒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生氣,方才明明身處險境,可是並沒有亂方寸,他可以一直保持清明。
然而,從伊人落地的一瞬,他只覺得氣急攻心,滿心混亂,竟是無論如何都沉不下心了。
“你不想讓我幫他了,是不是!”哽了一會,炎寒只能用此來威脅她。
雖然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可是他就是生氣,生氣自己將伊人帶到了險境。
——彷彿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意識到:其實是伊人將他們帶到險境了。
炎寒很是自責。
“我是要幫他,可也不能讓你有危險啊。”伊人眨眨眼,理所當然地回道:“炎寒,你能走就走吧,不要管我和阿雪了。”
阿雪是她的責任,卻並不是炎寒的責任,她不能因此而連累炎寒。
“不行,我答應你了。”炎寒黑著臉回了一句,“難道你以為寡人說話跟放屁一樣嗎!”
其實伊人這樣說,炎寒應該覺得欣慰才對:她是為他著想的。
可是真實的情緒呢,是氣憤,越來越濃的氣憤:伊人這樣說,也代表,她並不怎麼把他當自己人看。
讓他走,留下她和賀蘭雪,那麼,他算什麼了?
真的只是旅途中一個邂逅的幫
手麼?
炎寒在自我懊惱之時,似乎忘記了:對於伊人而言,他本來就是一個幫手而已。
“我只是利用你而已啊。”伊人睜大眼睛,坦然道:“我利用你的能力和你的部下,我一開始接近你就是不安好心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走吧走吧。”
這倒是實話,比什麼都真的實話,伊人說出來,也不覺得難為情,神色坦然自若得讓炎寒的屬下想罵娘。
丁子幾乎想一腳將伊人踹開了。
可是很奇怪,在聽到這句話手,炎寒卻忽然平靜下來。
他莞爾一笑,堪稱溫柔地回答道:“那你就利用到底吧。”
炎寒經常有一些讓伊人覺得奇怪的反應,譬如這一次。
那時候,她還不明白什麼叫做寵愛。
從前,從未有人這樣寵愛過她。
所以她不懂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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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子,把她帶進來。”炎寒不再生伊人的氣,而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丁子聽命,正打算帶伊人進入茅屋。
伊人卻一反常態,並沒有聽話地走進去,而是倔強地站在原處。
“伊人……”炎寒雖然不知道伊人想做什麼,可是心中,卻莫名地咯搭了一下。
伊人轉向裴臨浦,很專注地看著他。
裴若塵的父親,原來就是這樣的模樣。
裴臨浦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