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姓氏是賀蘭。”小左敲了敲小右的頭。這兩兄弟,一向是小左有道理些。
賀蘭雪怔了怔,然後匆忙地吩咐伊人一聲:“你在家等等,我出去一會。”
話音匍落,人已經衝了出去。
造訪的兩人互望了望,小左於是瞭然地笑道:“男人嘛,遇到這樣的美女,哪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又對伊人說:“嫂子,你可得體諒體諒。”
伊人恍若未聽,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賀蘭雪漸漸變小的背影,忽然將手中的東西一股腦地往桌上放去,也顧不上關門,邁開小步子,顛顛地跟隨而去。
兩兄弟又是一陣互望,一人說:“看不出嫂子的醋勁還挺大的。”
另一人‘哦’了下,“你剛才不是說嫂子看著太小,又懶懶散散的,不像阿雪的媳婦嗎?現在恐怕是我們猜錯了,不是媳婦,嫂子那麼緊張幹嗎?”
“緊張了嗎?”
“你沒看見她方才的表情嗎?跟平時不一樣的,似乎是緊張。”
“少來,那個小丫頭哪裡懂得緊張是什麼東西,老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這邊的爭論還在繼續,伊人已經走到了通往綏遠縣城的路上,而賀蘭雪,早已沒有了蹤跡。
賀蘭雪趕到綏遠縣城的時候,那位黃姓女子,已經芳蹤無尋。
他放緩步伐,一個人悵然若失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逢七,正是綏遠趕集之日,人們無論住在多偏遠的地方,都扛著自家的蔬果臘肉或者手工藝品,集中在縣城裡,交換自己需要的商品。
人聲鼎沸。
鼎沸而清冷——因為與他無關。
美如空谷,會是你嗎?
從京城迢迢趕來,會是你嗎?
是你嗎?
容秀。
成全我最最奢華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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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011容秀來了
賀蘭雪就這樣走在長街之中,滿懷希望,又滿腔絕望。
那日在皇家花苑,她的沉默,已經鑄就了他的絕望。
他原不該再有希望。
可是聽到小左小右兩兄弟的話,賀蘭雪仍然有一個莫名的預感:是容秀吧,來的人,是容秀吧!
他遇刺的訊息已經傳到了京城,容秀聽到後,會不會痛徹心扉,會不會不再執著以前追求的東西,不再為家族利益而端坐在那高高的皇后寶座上,千山萬水,前來尋他,與他相守峻?
如果真是這樣,賀蘭雪願意永遠這樣隱居下去,他不再韜光養晦,不再有任何企圖,只要她來,他可以放棄一切!
可是長街綿綿,一眼望不到頭,那個心底的倩影,始終始終,未能出現鯽。
賀蘭雪只能信信地走,每一步,都走在越來越失望的邊緣。
路旁小販交易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雜,嘈雜得讓人神思恍惚,似乎聽見,又似乎什麼都沒聽見。
賀蘭雪終於停了下來,悵然回首:來路茫茫,他已經走了許久。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拼命往他擠過來的小小人影,頭髮蓬蓬的,髮鬢的髮絲勾勒出一張圓潤至極的小臉,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可是滿額的汗水,又讓人不禁生憐。
她的眼睛,如此晶亮,如點燃長街的兩粒星。
賀蘭雪倏然回神,自嘲一笑,正準備迎上去。迎上去握住伊人的手,然後與她一同回家。
他有一瞬的感動,腦中莫名地蹦出五個字:珍惜眼前人。
眼前執拗地,靠向他的女孩。
恍惚盡散,賀蘭雪自嘲的笑容逐漸溫暖,他已經往回走,然後就在那時、那刻,在長街斜叉過去的一條小巷,突然傳來了一個微弱,卻足以讓滿城喧譁都黯然失色的聲音。
“裴大人,你回京吧,本宮絕對不會再回去!”
清冷而決絕的聲音,婉轉如夜鶯,空靈如幽蘭。
賀蘭雪的心臟‘突’‘突’地猛跳。
他最後一次看了一眼努力擠向他的伊人,然後轉頭、不假思索,朝巷子深處走去。
……
……
……
……
伊人已經看見了賀蘭雪,可是正埋頭擠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時,再抬頭,他已經不見蹤影。
伊人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目光困惑地逡巡了一番,又茫然地收回。
人群再次動起來,她手足無措地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