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有吃的就不錯了,還敢唧唧歪歪!
伊人只當沒看到他的目光,當然,即使她看到了,也不會往心裡去。
裴若塵也吃了些,但是吃得很少,全身穴道被封,胃口自然好不到哪裡,只是極優雅地吃了兩三口,便停了下來,安靜地看著還在狼吞虎嚥的伊人。
武爺掃了他一眼,酸溜溜道,“裴臨浦這混賬,倒生了一個扭扭捏捏的兒子。”
裴若塵一直表現出來的閒逸與從容讓武爺很不爽。
“家父與武爺間到底有什麼淵源,武爺何必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詆譭家父?”饒裴若塵涵養再好,也是要為自家父親說話的。
“淵源,哼哼,淵源可大了!”武爺冷哼一聲,沒好氣道:“當年,若不是我在亂世中救出裴臨浦,他早就是一具死屍了!”
“如此,武爺是家父的救命恩人了?”裴若塵不動聲色地問。
武爺不自然地‘恩’了兩聲,突然丟下手中殘留的骨架,望著遠方天際,臉色微變。
裴若塵也察覺到他的異樣,順著武爺的視線望過去:極目之處,荒漠昏昏沉沉的初夜裡,時不時地閃過一兩簇炫目至極的煙花,衝至雲霄,散開,又極快消失在黑夜裡。
像訊號燈,又比訊號燈更加明亮恢宏。
“那是什麼?”裴若塵自語。
“是炎國的召集令,難道炎子昊來了?!”武爺下意識地回答,轉念一想,似又不對,“不是傳言說,炎子昊那傢伙已經死翹翹了嗎?”
80。022與吾同死
“是炎國的召集令,難道炎子昊來了?!”武爺下意識地回答,轉念一想,似又不對,“不是傳言說,炎子昊那傢伙已經死翹翹了嗎?”
“炎國的人也在附近,難道也覬覦息夫人墓地的東西?”裴若塵狐疑地接到峻。
“我就知道,這炎子昊人死心不死,一定還覬覦夫人!”武爺又不知被踩到了哪根神經,吹鬍子瞪眼,怒不可遏。
……
……
……
……
在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伊人也走到了前面,站在巖壁洞口處,眺望遠方剎那閃過的煙霞。
“他只是想告訴我,他已經平安。”待停停歇歇整整一刻的焰火終於熄滅,伊人微微一笑,輕聲自語,眸光閃耀如繁星。
這句話,還在盛怒中的武爺自是沒聽見,裴若塵卻一字不漏地聽進耳裡鯽。
他想問伊人,那個他是誰?
除了賀蘭雪外,還有哪個他,會動用炎國皇室專屬的焰火,向千里之外的她報平安?
可是,這個問題始終無法訴諸於口。
好像,一旦說出口,他一直維繫的那塊薄薄的攔板,就會轟然倒地。
裴若塵垂下眼眸,斂眉束手,清冷如初。
另一邊,武爺還在喋喋不休,說什麼炎子昊如何如何覬覦夫人的美貌,如何如何處心積慮地想得到夫人,夫人又是如何如何冷若冰霜,諸如種種,不勝列舉。
只是那似聽非聽的兩個年輕人,都各懷心事,實在無心去分辨他語無倫次的言語。
長夜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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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一段緊迫的跋涉,三人深一腳淺一腳,一直向捕魚兒海沙漠的深處走去。
這一次,伊人和裴若塵被落到了後面,裴若塵不知扭了哪個筋,這一日對伊人格外冷淡,雖然兩人離得不遠,但神色間的疏離,倒像隔著十萬八千里一般。
伊人也不覺得什麼,只是邁著小腿,一步一步跟著。
可即使她這樣緊趕慢趕,終究還是慢了下來,沒過多久,裴若塵便聽到了伊人氣喘吁吁的聲音。
他慢下腳步來,不露痕跡地等著她。
等了許久,伊人還是越離越遠。
然後,他聽到‘噗通’一聲。
回頭一看,伊人的整張臉埋在黃沙裡,用五體投地的姿勢摔了個結結實實。
武爺也聽到聲響,回頭見此狀,心中煩悶,正打算叱喝一聲,裴若塵突然轉身,大步走到伊人面前。
伊人手撐在地上,半支著身體看著走近的裴若塵,身後陽光凜冽,從下往上看,他的面容看不清,只剩一團黑糊糊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