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著,替他擦汗、替他拿藥、替他倒水,甚至在他需要時,扶著他到廁所去。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他的情況還是很不穩定,病情時好時壞,每次不咳嗽則已,一咳起來就驚天動地,有一回他甚至咳出了血絲。
她既驚且慌,卻說不動他去醫院,他堅持只是咳傷了喉嚨。
「你為什麼在乎?」他瞧著她冒火的雙眼,聲音嘎啞的開口說:「我若死了,你不就又能輕鬆個幾十年,也許你該在每次遇見我時,就一刀殺了我,這樣你就能繼續過你平凡的日子……」
「謝謝你的建議。」她面如白紙,「我下次會考慮。」
他笑了,昏昏沉沉的邊笑邊咳。
她只能不斷的替他擦去身上的汗,然後逼他起來吃點粥和藥。
因為他的熱度降了下來,她最後還是被他說服,僅只打電話詢問醫生。
醫生的說法和他的差不多,不過卻較為安撫了她。
天黑後,他再度睡著了。
因為太累,在不覺間,她也在椅上睡著。
夜半時分。
一聲悶哼飄進耳裡。
她原以為是錯覺,卻聽到他開始呻吟。
她驚醒過來,放在腿上的毛巾掉落地上。
他仍閉著眼,滿身大汗地握著雙拳,面部表情痛苦扭曲。
「為什麼……」
她很快就發現他在夢囈,語音沙啞不清,她弄了另一條溫毛巾,俯身幫他擦去汗水,試著讓他放鬆下來,但他卻仍緊繃著,全身又熱又燙,整個人深陷舊日惡夢裡,唇瓣扭曲。
「為什麼要背叛我……」
聽清楚了他的囈語,她的心為之揪緊。
「別走……別再走了……」
他斷斷續續的低喃著,慌急地搖著頭,彷彿在尋找什麼,她拍著他的臉,試圖叫醒他,「醒一醒,你在作夢,天放、仇天放!」
他卻像是聽不見她的話,只是更加激動了起來,「你要去哪裡?你是要走去哪裡?」
「我在這裡,那是夢,你醒一醒!」
「不!」他弓起身體,嘶吼著:「讓我過去!該死的!讓我過去——」
天啊……
他的咆哮擾亂著她的心志,他的高燒更讓她心慌,他不斷的在夢魘裡掙扎著,甚至好幾次差點打到她,他渾身肌肉緊繃著,全身又溼又滑,她叫不醒他,也抓不住他。
「蝶舞——」
忽然間,他整個人猛然坐起,驚懼的吶喊撕裂夜空。
「不——」他欲起身,卻因虛弱跪倒在床上,睜開了眼,卻對眼前一切視而不見,只是掙扎著想再站起,卻又再次跌跪下來,嘴裡依然喊著她的名字。
「蝶舞——」
痛苦的吶喊如刀刺痛她的心,穿透她的靈魂,逼出了她眼中的淚,怕他傷到自己,她不顧一切的上床抱住了他,大聲和他保證,「我在這裡,我沒有要去哪裡,我在這裡!」
跪在床上的他整個人一震,他低下了頭,充血的紅眼慢慢有了焦距,他慢慢抬起手,撫著她的臉,似乎是有些不信的開口啞聲問:「蝶舞……?」
「對,是我,蝶舞……」他的眼角有淚,整個人燙得像燒紅的鐵塊,她哭出了聲,一再重複保證,「是我,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他猝然抱住了她,憤怒的吼道:「不准你離開我!聽到沒有,該死的女人,不准你離開我!」
她為他聲音中的驚慌和痛苦震懾得無法言語。
懷中真實的存在,讓他放鬆了下來,一陣虛弱上湧,黑暗漫天而來,他既驚且慌,不敢放鬆懷裡的人,卻無法抵抗那蔓延全身的虛弱無力,最後還是倒回了床上,只能用最後的力氣抓著她的手,開口威脅她,「不準……離開我……」
他昏過去了,她呆愣的跪坐在床上卻無法止住淚。
不知道……她不知道他是這麼在乎她……
她一直覺得是假的,她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她一直覺得他有別的圖謀,但所有的一切都只顯示出他的在乎。
「不……」
他再次痛苦的呻吟了起來,將她從茫然垂淚中驚醒。
不行,他還在發燒,她得先想辦法替他退燒才行!
她慌亂地下了床,想打電話找賴醫生,撥了幾個號碼卻又想起她沒有密碼,沒辦法替他開門,連忙又掛了電話。
怎麼辦?
她瞪著電話,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跟著才想到醫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