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這樣消失,她知道自己很不應該,但當時她太心煩意亂,實在不想被他找到,而且爸媽對他印象實在太好了,難保不會對他洩漏口風,所以她當時才鐵了心不和爸媽聯絡,原本她是想等過一陣子再說,現在這樣倒也省了她的麻煩。
咳咳……
她皺起眉頭,繼續埋頭寫信。
咳咳咳咳……
她眯起眼,握緊了筆,試圖再多寫兩句,可腦海裡卻冒不出任何字句。
咳咳……咳咳咳……
該死!
她啪地一聲放下筆,對自己無法專心感到惱怒不已。
他到底是要咳到什麼時候?這笨蛋是不知道要喝點水嗎?話說回來,他有燒水喝嗎?除了烤肉用具之外,她不記得有見過他在那堆火上頭有放上任何可以裝來煮水的器具,這三天她唯一看過他在喝的東西是山下買來的曠泉水。
該不會他一直都在喝冷水吧?
她不想關心,卻無法對此置知不理。
咳咳咳……
聽到他又咳了起來,她有些惱的站了起來,走到屋後廚房生火,將水煮沸,再到後山採了一些潤喉止咳的藥草丟到滾水裡。
她只是不想讓他不小心死在這裡而已。
提著熱燙的茶壺走向他時,她這樣告訴自己。
看到她主動走過來,他不動聲色的坐在原地,看著她靠近。
讓她不敢相信的是,天氣那麼冷,他竟然只穿了一件不怎麼防風保暖的運動外套而已。
雖然是夏末秋初,但山上氣溫依然偏低,他是沒有常識嗎?
「你沒有別的外套嗎?」她瞪著他。
「有,沒帶。」
他簡單的回答莫名讓她惱火,她將茶壺放到他面前,「把茶喝了,然後回去。」
「謝謝。」他微微一笑,「但是我不會回去的。」
她深吸口氣,直視著他說:「你可能沒搞懂,我是不可能回去的,你在這裡待再久,我都不會回心轉意。」
「我知道。」他說。
「既然知道就帶著你這些高科技回去,回到你來的地方去,這裡偏遠落後、人煙稀少,不是你會想要待的地方——」
「我想。」他打斷她,十分簡潔有力。
她愣住。
「非常想。」他咳了兩聲,「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
「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在浪費時間而已。」她冷聲說完,腳跟一旋,轉身就走回屋裡。
他看著她挺得筆直的背影,再看看那隻茶壺,唇邊不禁浮現一抹笑。
晚上十點,氣溫降到了十二度。
她瞪著前任屋主貼在牆上的溫度計;知道屋外的溫度一定比屋裡更冷。
他有睡袋,冷不到他的。
她躺在床上想著。
半個小時後,老天突然下起雨來。
他有帳篷,淋不溼他的。
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她在床上翻了身,繼續試圖入睡。
可是,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雖然喝了藥茶,他依然在咳,一兩聲、兩三聲,斷斷續續的咳。
別理他,只要忍過了今晚,他就會知道她是真的鐵了心。
她握緊了拳,一次又一次的告誡自己,可雨卻在這時越下越大,而且還開始吹起了風。
不要緊的,就算帳篷撐不住了,他還是有吉普車的。
她咬著唇,剋制著想出去看他的衝動。
風雨聲逐漸加劇,沒有多久,聲音就大到幾乎掩蓋了他間斷的咳嗽聲。
她心煩氣躁的再翻身,卻看見溫度計上的紅線不知何時又往下降了兩度。
瞪著那條紅線,忽然間,她再也受不了的坐起身。
砰砰砰砰!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猛烈的敲門聲。
她嚇了一跳,下一秒,她立刻領悟到在敲門的一定是他,擔心他出了什麼事,她跳下床,衝到門口,一把拉開大門。
外頭的風雨大得驚人。
他全身都溼了,而且從頭到腳全是泥水,邊咳邊喊道:「我可不可以進來?
她退開,他進門回身幫她將門關上。
他靠在門上喘氣,她退了一步,瞪著他的狼狽模樣。
「你怎麼會搞成這樣?」
「風雨太大,帳篷進水了,我出來時滑了一跤。」他說完又咳了起來。
知道得先把他弄乾,不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