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粗人,也看出來這不是什麼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了,忍不住問道:“胡首長,這怎麼不像是太上老君裝丹藥的爐子,倒有幾分像是我家裡漏水的那口破缸。”
我對民兵排長說:“排長同志,這就是你不懂了,你家的水缸上面有這麼多花紋嗎?你看著許多花紋造型古樸奇特,一定是件古物,你就等著文物局來給你們村民兵發獎狀吧。”
Shirley楊看罷這口怪缸,也是心下疑惑:“這也不像是水缸。我看更像是折磨人的刑具。”
我對Shirley楊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說把活著的囚犯裝進漏眼的缸裡,浸入水潭中,等他快淹死的時候,再把缸吊出水面,把裡面的水放光。那樣的刑具倒是有的,以前我在電影裡看過,反動派就經常用那種酷刑折磨我們英勇不屈的地下黨,不過我看這口怪缸不太像刑具,折磨人的刑具哪用得著這麼精雕細刻,這缸上的花紋極盡精妙之能事,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東西。咱們亂猜也沒用。上去把插拴拔掉,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事物再說,搞不好就是仙丹。”
民兵排長攔住我說道:“胡首長,可不敢亂開,萬一要是缸裡封著甚妖魔,放出來如何是好?”
我對民兵排長說:“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種地方不可能有怪物,剛才咱們看到潭中的鐵鏈抖動,可能是水潭下連著地下湖。湖中的大魚大蝦撞到了這口缸。不要疑神疑鬼。你要是現在還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咱們讓事實說話,你們都向後退開掩護我就可以了,看我怎麼單槍匹馬上去把缸蓋拆掉。裡面便真有猛惡的妖怪,也是先咬我,我他孃的倒要看看誰敢咬我。”
他們攔我不住,只好搭起手磴,把我託到“怪缸”的頂上,這口奇特的“怪缸”與鐵鏈之間甚是堅固,我站在上面,雖然有些晃悠,但是鐵鏈卻沒有不堪重負斷掉的跡象。
我爬到“怪缸”的頂上,一摸下,才發現這口缸外邊,包著三層刷有生漆的鐵皮,非常結實,不是尋常的瓦缸,心中暗道:“他孃的,這麼結實的缸是裝什麼的?搞不好還真是封著什麼鬼怪,開啟之後只看一眼,要有情況立刻把蓋子封上就是。”
Shirley楊和民兵們站在下面,仰起頭望著我,都替我捏了把汗,他們不住口地提醒我多加小心,我拆了兩個插拴,抬手向下邊的眾人揮手致意:“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撩。”然後繼續低頭拆卸下一個插拴,這些插拴在水中泡得久了,卻並沒有生鏽,用力一把就可以拔掉。
我剛拆到第五個插拴,忽然腳下的“怪缸”一陣晃動,似乎缸中有什麼東西在大力掙扎,我站在上面,立足不穩,險些一頭掉下來。我急忙用手抓住上邊的鐵鏈,把失去重心的身體牢牢固定住。
其實懸掛在半空的“怪缸”裡面有東西作動,這口缸畢竟沉重,搖擺的幅度不大,只是我沒有準備,倒被它嚇了一跳,我攀住鐵鏈,只聽缸中“噼裡啪啦”的亂響,真像是什麼東西在使勁掙扎。
難道孫教授被困在裡面了?在潭中泡了這麼久還沒淹死?下面的Shirley楊與三個民兵也聽見了聲音,都對著“怪缸”大喊孫教授的名字,讓他不要著急,我們馬上就會把他救出去。
缸中聲響不絕,但是卻無人回答,我救人心切,哪裡還管得了許多,立刻把最後的插拴拔掉,缸上回旋的空間有限,我便用手攀緊鐵鏈,想用腳踢開缸蓋。
這時候我腦中突然出現一個念頭:“古時候有種缸棺,以缸為棺,把死人裝進裡頭掩埋,不過十分少見,我從來沒遇到過,難道這口奇特的漏眼大缸,就是一口缸棺,裡面有死而不滅的殭屍作祟?”
我與Shirley楊這次來陝西,也帶了兩隻手電筒,不過都在Shirley楊的包裡,我現在爬到缸頂,身上除了“摸食符”之外,什麼器械都沒有攜帶,連個黑驢也沒有,真有粽子倒也難纏,不過我隨即打消了這種念頭,我對我那半本《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非常信任,既然按書中記載,這種地方不會有殭屍,就肯定不會有,他孃的哲理要真有粽子,我回去你把那半本書撕了,當下一咬牙關,硬著頭皮把缸蓋踢開。
洞中本就黑暗,Shirely楊和三個民兵都舉著火把在下頭,我上來的時候沒帶手電,此刻人在半空,只見“怪缸”中黑咕隆咚,再加上被下邊的火把將眼睛一晃,更是什麼也看不見,我俯下身去想讓下邊的人拋個手電筒上來,剛一彎腰,只聞得一股腥臭直衝鼻端,嗆得喘不過氣來。
我連忙捂住鼻子,拿眼睛向“怪缸”中掃了一眼,黑暗中之間有隻白色的人手從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