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
秦曠與英武帝一樣,一夜之間,似乎身上多了一種威嚴氣度。或者說,他們本身就具有這種威嚴,只不過以往比較收斂,今日完全釋放了出來,格外不同。
眾人躬身施禮道:“見過太子殿下!”
秦曠忙伸手道:“列位不必多禮!”
將目光轉向王窮,上下打量一番,含笑道:“幸虧王翰林尚未啟程,否則,要派人去追回了。那時倒麻煩。”
王窮點頭道:“微臣大伯母身體微恙,故而延遲了兩日。”
秦曠忙問老夫人身體康健。
王窮道有勞太子動問,說大伯母已經無事了。
略寒暄幾句,秦曠便道:“父皇正在乾元殿偏殿內書房和王大人等議事。諸位請先行一步,本宮有幾句話想跟王翰林說。”
黃豆等人便告退。
等他們走後,秦曠便笑看著王窮不語。
王窮微微躬身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事吩咐微臣?”
秦曠搖頭,輕聲道:“無事。就是想問一聲,王翰林還打算與本宮爭女人嗎?”
王窮連頓一下也沒有,立即答道:“不敢!”
秦曠聽得一愣,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
王窮道:“君臣綱常擺在那,沒有人敢跟君王和儲君爭女人。太子殿下看上了哪家女兒,下道聖旨,便無人敢反抗。”
秦曠愣了會,才輕笑道:“王翰林倒會避重就輕。只是,本宮不會這麼做,父皇也不會下這樣的旨意。本宮捨不得她,同樣也捨不得你……”
王窮聽了哭笑不得。
這話實在是太曖昧了,不知內情的,不知怎麼誤會呢。
“……然而,若是她選擇了本宮,王翰林不會因此記恨皇家吧?”秦曠眼不眨地盯著王窮。傲然道,“就比如她堅持嫁給翰林,本宮決不會用卑劣手段強逼她一樣。並非本宮有多大度,只是不屑為之。”
他堂堂太子,要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有何用?
何況這個女人身後還牽著大靖朝堂文武兩大勢力,若他真這樣愚蠢。這太子也別想當了。
可是,若是香荽妹妹自己願意呢?
當他知道鄭家紫茄被秦霖擄走,還要立她為安國皇后時,他心裡就動了一下;昨夜喋血皇城,父王今日榮登大寶。他對此更有信心了。
父皇繼位真是太及時了!
王窮凝視著秦曠,彷彿感覺到危機,鄭重道:“殿下請放心。一家養女百家求。最後嫁誰,當由做父母的決定。無論如何,微臣絕不敢、也不會有半句微詞。”
若是一般人家的女兒也就罷了,嫁誰,將取決於兩個男人之間的爭奪;可是張家的女兒不同,不是誰想娶就娶的。
便是大靖太子也要三思而後行。
可是,他分明從秦曠眼中看到智珠在握的自信,心思電轉。驀然想起被擄走的鄭家紫茄,忽然隱約有些明瞭。
若是紫茄真做了安國皇后,鄭家處境可就尷尬了。
張家也難脫干係。為表心跡,只怕真要送個女兒進宮,誰讓鄭家就一個女兒呢!
秦曠見王窮面色微變。知他想明白了,微笑道:“王翰林之言本宮記住了。且去吧,父皇還等著呢。”
王窮便微笑告退,往乾元殿去了。
一路上,他仔細揣摩玄武王和白虎公截住秦霖、救回紫茄的把握有幾分。
雖然他們戰功累累,但此次對陣的是秦霖和高凡。
這兩個人,心機和智謀都不輸玄武王和白虎公:秦霖南征北戰、在朝堂和陰謀中打滾過來的;高凡的心機和手段更不用說——張家一直懷疑他,卻多年都未抓住他任何把柄,由此可見一斑。
秦霖既然敢回大靖,不會沒有準備,加上高凡……
王窮一路想,到了乾元殿偏殿內,英武帝正與幾位朝臣商議登基大典的事,黃豆等幾位翰林學士在旁恭聽。
他便悄悄站立一旁。
英武帝吩咐已畢,王宰相等人退下,他才招呼王窮等人上前,安排各人事務,都是跟早朝時頒發的新政有關。
比如黃豆,被安排到戶部,幫趙耘想法子充實國庫,“朕可是記得,你幾歲的時候就會算計過日子。如今朕讓你幫國家開源節流,看你有沒有本事,還是隻會算那市儈小家子的日子。”
眾人聽了都偷笑。
黃豆苦著臉道:“皇上,微臣後來一心讀書,可沒算計了。再說,皇上免三年農稅,讓微臣上哪找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