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井。用來說書、唱曲什麼的。
見他們進來,原先鬧嚷嚷的茶樓忽然安靜下來,連站在天井說書的都停下了。
一來黃豆他們都是少年。又都衣飾不俗,所以吸引眾人目光;二來掌櫃的正和先前跑進來的那個小二四處作揖勸人呢,“你老行行好,別說了!玄武王府來人了。”,“祖宗,少說兩句吧……”
這樣的時候,一道聲音便突兀地顯現出來。是個胖子,正繪聲繪色地對周圍人比劃:“……玄武王當然不會把辣妹子嫁給胡家了!你想啊。如今胡家三房可是敗落了。可惜了張家辣妹子,怕是要成老姑娘,在家守一輩子了!說不定張家會送她去廟裡清修……”
說到這。想是覺得不大對勁,周圍好像安靜了些,他便停了下來。轉圖一看,正好看見黃豆等人站在正堂門口。
他還沒反應過來呢,也不知這些大大小小的少年公子都是誰,奇的是還有抱娃兒的。
正要接著說,旁邊一個得了訊息的急忙扯他褂襟子,嘴唇微動,低聲道:“還不快閉上你那臭嘴呢!這是玄武王府的人。”
胖子嚇得一哆嗦,驚恐地望著黃豆他們,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少年們旁邊跟著好些護衛。
掌櫃的急忙迎上去,對黃豆賠笑道:“幾位爺光臨小號,小人高興的很。爺們這邊請!不知幾位爺想要喝什麼樣的茶?”
黃豆度其神情,心中暗想“高興倒未必,怕是惶恐的很”,一邊笑道:“都說什麼呢?剛才不是挺熱鬧的嘛!我怎麼聽著在說玄武王府什麼事?”
掌櫃的頭上汗就下來了,囁嚅道:“都是小民閒話,請少爺……”
趙翔不知內情,聽見有人把紅椒姐姐跟胡家聯絡起來,氣壞了,指著那胖子罵道:“混賬東西,敢嚼玄武王府的舌頭……”
南瓜一把扯住他,黃豆對他道:“翔兄弟,你別罵他。”對那胖子道,“你過來,跟我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胖子嚇得腿肚子發抖,哪裡能邁開腳步,哭喪著一張圓盤臉,哆嗦道:“求……求少爺……饒命!小的……小的……”
他恨不得甩自己兩個耳光,真是嘴賤呢!
正在這時,從東面雅間內出來幾個書生。
“趙石頭,幹嘛發這麼大火?就算你爹是戶部尚書,也不能這麼當眾罵人呢!噯喲!鄭旻兄也在?這可是巧得很了!怎麼都跟約好似的,都奔福緣茶樓來了?”
不等回答,又“咦”了一聲,問道:“小弟聽說,你們兩家都要回鄉去,都告了假了。怎麼不在家收拾行裝,倒來這了?”
說話的是個身穿藍色錦袍的少年公子,十六七歲的年紀,一副富貴儒雅清俊形象
黃豆心裡大罵他故作姿態,面上卻呵呵笑道:“是王兄和胡兄啊!這不是弟弟們要回去,小弟帶他們出來玩玩麼,算是餞行的意思。——我明年要參加大比,是不回去的。我這小弟弟想進來聽說書,我們就來瞧瞧。”
他順口把事情往苞谷頭上一推,倒也乾淨。
少年叫王突,是刑部王尚書的小兒子;旁邊另一個少年叫胡欽,是胡家另外一支,胡敦大伯父的孫子,其餘都是國子監的學生。
大家看著苞谷暗笑,心想這麼兩三歲的孩子,想聽書?你哄鬼呢!
“剛才吵什麼,我聽見趙兄弟在罵人?”王突並不想放過這事。
黃豆也不想放過,因笑道:“我們也不知道,好像大夥在說玄武王府什麼事。在下正要叫那位大叔過來問呢。”對那胖子招手道,“大叔過來,不用害怕,我就是想問問怎麼一回事。”
胖子萬般無賴,只好走過來。
王突和胡欽見此情形都詫異極了——這不像黃豆的行事風格啊!
黃豆對胖子笑道:“大叔別怕,我就是問問情況。你要說的實在,還有賞呢。不用擔心我們會欺負人。你什麼時候聽說過玄武王府和白虎侯府的人仗勢欺人了?”
那胖子一想也是,遂鎮定了許多。
掌櫃的見黃豆好聲氣的模樣,又有王公子等人在旁,放心不少,覺得站在這不雅,便招呼道:“各位去雅間……”
黃豆忙道:“不用!就在這大廳。”
王突一愣,不知他為何要坐這亂哄哄的地方。
黃豆見他神情疑惑,解釋道:“在下是帶弟弟出來逛的。你說這麼小的娃兒,他能懂什麼?不就是瞧個熱鬧嘛!這外面好,熱鬧的很。要是坐在雅間裡面,那還瞧什麼熱鬧?”
王突和胡欽對視一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