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菡幫老太太倒了杯茶。又道:“我爺爺說,命硬的人也不是不好,要看娶的人有沒有福氣承受了。有福氣命貴的。壓住了,就會旺家;沒福氣的,那就敗家了。比如娘。這麼能幹,其實也算命硬的人,但爹是個有福氣命貴的,壓得住,咱張家從那時候開始就興旺起來了。”
鄭氏聽後張大嘴巴。
張老太太卻如獲至寶,這話算是打到她心坎裡去了,張家可不就是娶了菊花才發家的麼,當年好些人都嫌癩皮女命不好,不肯娶哩!
她追問道:“你爺爺真這麼說?”
別人的話還要掂量,周夫子的話卻由不得人不信,張家當年在桃花谷建祖宅和祖墳,還請了他來瞧風水。
周菡坦然道:“當然!這是兩兩相旺。”
她可沒胡說,夫妻只要相和,想不旺家也難。而大凡有些見識的人,絕不會輕易相許,必得與之相配的人,才能壓得住。
張老太太暗自點頭思量。
板栗和鄭氏也舒了口氣,遂把話頭岔開,說到張傢什麼時候添重孫子上去。
一時祖母和母親離去,板栗對周菡讚道:“菡兒好聰明。”
周菡輕笑道:“你不用誇我。我剛學著做人媳婦,就算做不好,也不敢衝撞長輩。你儘管放心。”
板栗捏著她鼻子戲道:“學著做人媳婦?我覺得你很有些手段哩!”
周菡偏頭躲開,嗔道:“瞎說什麼!”
……
此後,鄭氏命廚房變著法子給周菡做素齋,調理身子。她還囑咐張家往雲天寺買豆腐的人每日帶兩桶泉水回來,專門做菜飯給張老太太和周菡這一對老小吃。
後來,她又想出一個法子:將後園子裡養的公雞都送走了,只喂母雞。然後告訴婆婆說,這些母雞下的雞蛋孵不出小雞,不能算葷菜,可以吃,還有牛奶和羊奶也是一樣。
張老太太聽了瞪大眼睛,對這種說法覺得匪夷所思。
周菡感動地直掉眼淚,忙去懇求婆婆,不用為她費心思,就算那雞蛋孵不出小雞,終究有搗巧的嫌疑,倒顯得她不誠心了。
鄭氏見她說得誠懇,只得罷休,可是她自己卻十分想念香椿煎雞蛋的味道。
板栗和紅椒等人聽後,一個個偷笑半天。
張家的日子平靜下來,鄭家卻忙起來。
黃豆進入翰林院,青木擔心他一人在京城孤單,又惦記他跟黃初雨的婚事,便跟爹孃商議,要回京城去。
鄭長河兩口子既捨不得離開閨女,也捨不得離鄉,覺得這一走,不知哪年才能回來,因此十分猶豫。
劉氏便出主意道:“爹孃不想進京,不如讓黃瓜跟他媳婦留下來陪二老,我跟他爹上京去。我們在京城幫黃豆辦婚事,爹孃和黃瓜在村裡也辦——黃夫子還在這哩,這樣兩頭都不耽擱。等他姑守孝期滿了,爹孃在鄉下也住夠了,那時再跟張家一塊上京。”
鄭長河聽了大喜,連道:“這樣好,這樣好!”
他最近神思恍惚的很,親家都走了,他還有多少日子活?
要是去了京城,會不會就死在京城了?
那可不成,他覺得還是死在清南村比較踏實。
於是,一家人商議定。便收拾準備動身。
誰料青蓮說,他也不想上京,要跟楊子叔叔讀書。
紫茄本來也不想走的,但顧慮爹孃上京也沒個幫手,便跟著去了。
四月下旬,青木夫妻帶著紫茄進京後。立即著手準備去黃家提親。
黃豆卻道,他想娶紅椒妹妹。
青木聽傻了,嚴厲斥責他,此事豈能兒戲,要怎麼跟黃家說。
劉氏則溫聲問道:“黃豆。你這是咋了?你哥哥想娶錦鯉,費了好些心思;你常常跟初雨在一塊,又不想娶她。那幹啥走那麼近?讓人咋想?我當孃的都覺得:你倆比紅椒還和氣——紅椒還老是跟你吵架哩!”
黃豆無話可回,然讓他放棄紅椒卻難,一時又覺得丟下黃初雨也不忍,左思右想不得主意,心如油煎。
幸虧大比過了,否則這副情形,怕是要名落孫山。
抱著一線希望,他苦著臉道:“要不問問姑姑和紅椒?”
青木氣得不知如何是好。剛要不答應他,卻被劉氏拉住了,對他使了個眼色。道:“也好,就讓你爹給你姑姑去封信,看她是啥意思。”
她知道小姑子的心思。肯定不會同意這樁親事,讓兒子知道真相也好死心。
青木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