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小蔥,派人去叫大伯回來。”
葡萄忙道:“我已經讓孫鐵派人去叫老爺了。”
鄭氏身子頓住,慢慢放開葡萄。閉目定神。
小蔥目光銳利,問葡萄道:“來的是個官兒?是個什麼官?他帶玉米來,說是我家的玉米?”
這話聽著好彆扭。
葡萄嘆氣道:“是個知府。他說他在青山書院讀過書的。還去過咱們家。他說他也不知這孩子是不是張家的,送來讓認認。”
鄭氏睜開眼睛,對葡萄道:“別問了。走。去前邊瞧瞧。”
小蔥忙攙住她,見紅椒也要跟去,吩咐道:“紅椒,你別去了。回頭娘看了,要真是弟弟,馬上不就能見了!”
一語提醒了葡萄,忙道:“來人是個年輕的官兒,小蔥你也不要去了,我和太太去吧。”
劉婆子忙走上來,扶著鄭氏另一邊,道:“我也去。玉米小時候,天天跟我家扁頭玩,我記得可清楚的很。”
小蔥搖頭道:“我照顧娘。”
她在軍營中呆了那麼幾年,還忌諱這個?
再說,鄭氏眼下情緒很不穩定,她怕會出事,不跟在身邊當然不放心。為此,還特地讓丫頭荷葉把自己的醫箱送到前邊後堂,以備不測。
鄭氏已經沉下心,默默地告訴自己:不要慌,這事太巧合了些,不要抱太大希望,否則希望大失望也大。
不是她不想兒子平安無事,實在是張家平反後事情太多了些,誰知這一次是不是仇家的陰謀。
被狼叼走,還能存活下來,這得多大的機緣和福氣?
她實在不敢奢望啊!
看著一行人進入前面穿堂,紅椒急得團團亂轉。
曹氏見了招手道:“紅椒!”
紅椒一屁股坐到她身邊,將臉趴在她膝蓋上,哀聲道:“二嬸!”
曹氏摸摸她頭髮,溫聲道:“別急!你娘一去,很快就知道結果。”
青蒜和綠菠對視一眼,安慰紅椒道:“二姐姐,大伯母去了一看,不就知道是不是玉米弟弟了。”
紅椒抬頭,苦著臉道:“四妹妹你不知道,小娃兒長得快,忘性大,沒準他啥都不記得了。不好認哩!”
青蒜和綠菠同時皺眉:啥都不記得了?
那可不好辦了。
綠菠眨眨眼睛道:“我記得在岷州的事。”見曹氏看她,又不好意思地低頭道:“只記得一點點。”
曹氏憂心忡忡:綠菠一直跟家人在一起,尚且忘了小時候的事,那玉米能記得多少前事?
……
果然是啥都不記得了。
前面正堂,鄭氏見到了新任荊州知府白凡,另有個七八歲的男孩子。
她心裡一緊,盯著那孩子細看。
並沒有哭喊“娘”的認親場面,那孩子看鄭氏和小蔥的目光很陌生;鄭氏看他也迷惑:跟玉米小時候確實有些相像,可是,她怎麼就不能確定呢?
也是,隔了四年哪!
小孩子四年會有什麼樣的變化,養了六個孩子的鄭氏最清楚。
一番拜見寒暄後,鄭氏便盯著白凡,又不時轉過目光打量那孩子,等他細說緣故。
白凡先示意那孩子出去,他才對鄭氏道:“下官冒昧。也不知這孩子是不是張家小少爺,因此雖然一直帶在身邊,卻從未聲張過。這次蒙皇上傳召進京,又聽說張家平反,便特地帶了他來讓張家認認。”
小蔥立即問道:“大人既然不知他是不是張家小少爺,為何要讓張家來認?”
從小蔥進來。白凡一直未正眼看她。這時才將目光移到她臉上,眸光一轉,將她上下打量一番,垂下眼瞼,站起身。躬身施禮道:“下官見過玄武將軍。”
小蔥只得還禮。
白凡禮畢,方才細細從頭道來。
據他說,這孩子是他家的老僕於四年前路經清輝縣小青山時。從狼嘴裡救下來的。可這孩子大概嚇壞了,被救醒後竟不記得家中人事,不論問他什麼,都答“玉米”二字。然又奇怪的很,他十分警惕,不相信人,口口聲聲說白凡家僕等人是柺子,拐了他去賣的。是以整日罵人,張嘴就是“我日你祖宗”什麼的……
鄭氏心兒當即漏跳一拍,幾乎不曾站起來。死死捏住拳頭,指甲掐入手心。
正說到緊要關頭,張槐從外邊大步進來。神色匆匆。
他也不管廳中有外客,先喊一聲“菊花”,等握住鄭氏雙手,才轉頭看向客座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