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角落裡擺上一張小方桌,弄些葷素菜類,連上劉井兒萬元。一起坐下吃起來。
正吃著,從雅間出來一個小廝,對板栗道“洪少爺有請各位小哥”。
板栗不由愣神。
葫蘆放下筷子,對幾人道:“咱們去敬書院老爺一杯再來吃。”
板栗會意,遂帶著他們進去雅間。
洪霖聽板栗說年幼不敢飲酒,要以甜米酒敬各位老爺一杯,點頭依允,並未為難。
敬酒完畢,才要退出,就聽胡鎮大咧咧問道:“聽說劉家那小子讓人給打了,可查到什麼眉目沒有?”
板栗看著他笑道:“沒有。全無一點頭緒。”
胡鎮呵呵大笑,環視眾人道:“別是這小子得罪了什麼人吧?”
一邊得意洋洋地啃一個鴨頭。
板栗輕笑道:“應該不是。我們莊稼人,要有什麼不對付的,不管漢子媳婦,還是婆子小娃兒,要麼對罵,要麼死打,還真沒人這麼鬼祟行事的。”
趙鋒恨聲道:“肯定不是咱莊戶人家。連個面也不敢露,還不如咱們鄉下婆娘哩。咱們鄉下婆娘,要是跟誰結仇了,能堵在那人大門口罵。這人就是個沒卵子的傢伙。”
胡鎮大怒,把酒杯往桌上一摜,張嘴就要罵人。
洪霖一把攥住他胳膊,冷聲喝道:“你發什麼酒瘋?”
轉而對趙鋒道:“他喝多了,聽你說話不好聽,就瘋起來。”
趙鋒那脾氣,是能吃虧的?
他見胡鎮摔杯,還衝他瞪眼,當即就要發作,也被葫蘆死死拽住。
可是拉住了身子,卻捂不住嘴,這霸王把眼一翻道:“咱們莊稼人從來就是這麼說話的。胡公子聽不過耳,這麼喜歡打抱不平兒,咋不把那背後下黑手的傢伙找出來哩?”
胡鎮心裡火氣也是蹭蹭往上竄,怒道:“姓劉的又不是少爺什麼人,他被人打了關我屁事?”
趙鋒回敬道:“我罵打人的,又關你屁事?”
板栗忙對李敬文使眼色,讓他和葫蘆將趙鋒拉出去,他則對滿面怒容的胡鎮和沉著臉的洪霖笑道:“我趙三叔就是這性子。他心裡一生氣,忘了在老爺們面前說話要斯文些,也就顧不得斟酌言辭了。”
說完轉向被扯到門口的趙鋒道:“三叔也是,說那些幹啥!你就不罵,那人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將來必遭橫死,沒準他這會子就已經死翹翹,曝屍荒野哩!”
葫蘆忙道:“就是。就是。”
一邊對眾人歉意告退,拉著趙鋒出去了。
胡鎮眼睛都紅了,死死地瞪著板栗,卻礙於洪霖,竭力忍耐。
洪霖面無表情地看著板栗,喜怒不辨。
板栗笑嘻嘻地招呼道:“各位請便。胡少爺也請消消氣,犯不著為了不相干的人掃了興致。”
說著又團團一轉,對著眾人抱拳作揖,就要退出去。
白凡和黃觀忙笑道:“張兄弟自去忙,咱們等會說話。”
胡鎮卻陰沉沉地笑道:“想讓爺們有興致,張兄弟不妨讓令妹過來幫著斟酒。這麼多少年才俊,也不算辱沒了她。”
洪霖暴喝道:“閉嘴!”
白凡和黃觀也同時出聲:“胡少爺慎言!”
雅間一片寂靜,眾人都收聲,一齊看向板栗。
板栗愕然張大嘴巴,詫異地問胡鎮道:“你家來了客讓你妹子出來幫人斟酒?”轉向眾人,“這規矩可真是奇怪!我們家可沒這規矩,還是讓我來幫胡少爺斟吧!”
他眼裡一片冰冷,嘴上卻照舊笑言,只是那緊握的拳頭洩露了心中的憤怒。
胡鎮再也不顧洪霖的震懾,對板栗戟指怒目道:“小子,讓你妹妹來給五公子斟酒,那是抬舉她……”
話未說完,被洪霖惡狠狠地一把捏住下巴,那聲音便戛然而止。
洪霖冷笑著對板栗道:“果然這酒家不備酒是對的,這才喝了一半,他就撒起酒瘋來了。張乾,且忙你的去吧,不必理會這廝。”
他眼神陰冷,語氣專斷,滿含威脅,仿若板栗再對出犀利言辭,他就要發作。
板栗緊閉嘴唇,看著胡鎮不住點頭,半響才咬牙道:“也好……”
遂淡笑著對眾人抱拳致意,一甩手轉身離去了。
洪霖見慣了人對他卑躬屈膝,這鄉下少年的舉止讓他十分不爽,一口氣就發到胡鎮身上了。
等板栗出去後,他把手狠命一摔,對胡鎮厲聲喝道:“你敢把夫子的話當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