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說他不是百里千尋,可此時誰有興趣聽他說?
嚴青義正嚴辭道:“太子殿下必定有所誤會,可容我等向皇帝陛下親自回稟?”
被權利衝昏了頭的雁霖,最恨就是誰用皇帝陛下壓他,當日黃貢將軍便是此話將其惹怒,才遭致當場被綁,沒軍法處置已是網開一面。
雁霖怒意大發:“全體聽令,斬殺百里千尋,賞金萬兩!凡抵抗者格殺勿論!”
驟然生變,令人措手不及。嚴青等人心中寒涼,雖然吉剋死不死不重要,但此人畢竟是莊主的親哥哥,而且太子竟然汙衊莊主叛國通敵。
士可殺,不可辱!
嚴青殺氣暴顯,振臂一呼:“莊主之心,日月可鑑!太子強加罪名,我等不服!”立時下令,將錯就錯:“保護莊主!”
吉克立刻被人護在身後,刀劍聲聲,在暗夜裡交錯的音色尤為心驚。
陸漫漫低呼:“不好!”弓箭手魚貫而入,包圍成圈,形成插翅難飛的陣容。
人數懸殊對比,哪怕暗衛以一敵十,都無法顧及過來,更何況還有這麼多弓箭手。
裴若男死死拽住陸漫漫,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護得小姐周全。
陸漫漫卻急了:“若男,你抱我下去,也許我能制止,再晚就來不及了。”
裴若男猛搖頭:“小姐不可,莊主之前有吩咐,雁霖已不是當日的雁霖。他為了得到小姐,估計會使出非常手段。是以我們在北落佈置了極多人手接應,但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敢出現在拜吉郊外。小姐……”
陸漫漫急壞了,小臉通紅:“你看,若心他們抵擋不住了。啊!”她看見嚴青背上被狠狠砍了一刀,只覺得心驚肉跳:“你讓我去,真的有用!”
吉克已被劍劃了兩處,正躺地上要死不活。陸漫漫再不待見,可他畢竟是百里千尋一母所生的哥哥。
裴若男見宅院裡殺得鮮血四濺,眼眶驟紅:“小姐,我們全數死完,只要保得你在,就死得其所了。小姐不要任性,若男求你!”
彼時,漫天雪花和刀劍迷人眼,雁霖盯著躺在地上的百里千尋,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只是腥紅著雙眼,再次沉聲發令:“殺了百里千尋!”
這一聲令下,又是一輪刀劍襲來。圍在吉克周圍的暗衛圈子越縮越小,一輪一輪倒下。
嚴青受了重傷,搖晃著,又加入了戰鬥。
裴若心也被一劍傷在肩骨,鮮血浸透衣衫,卻還在拼命抵抗。
那一聲“殺了百里千尋”,如一把利劍,深深刺痛了陸漫漫。
往日情誼,一幕一幕浮現眼前。
光彩照人的太子殿下,曾說過要守護她一輩子!他就是這麼守護的?殺她的愛人,殺他自己的恩人,殺他父親的兄弟,殺他的叔伯!
他的身體裡,流著的是百里千尋的血啊,那血就真的暖不了他的心?
百里千尋到底是用怎樣悲慘的方法才解去太子殿下身上的烏束之毒,難道太子殿下不清楚?
竟然!竟然!忘情忘義!
就是救了一隻快要餓死的狗,那狗也會搖尾巴啊!
敵劍直直刺向吉克的心臟,剎那之間,屋頂一聲嬌喝:“住手!”
劍一偏……
第三十七章 力挽狂瀾陸漫漫
劍一偏,劍刺肩骨,痛得吉克暈死過去。
陸漫漫如仙子般站立在屋頂,目光中憤怒的火焰如火雲般燃燒正烈:“雁霖,你吃飽了撐的!”聲兒似箏琴,還帶了清脆的顫音。
刀劍驟停,悉數扭頭去望那屋頂上的人兒。
雁霖大驚,剛才強大的帝王風範瞬間被破去。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臉,熟悉的脾氣……無論她是陸漫漫的長相還是左城的偽裝,他都熟悉入骨。
他在她面前,依然稚嫩。彷彿依舊是被她捏臉蛋戲稱好孩兒的少年,彷彿依舊是那些“給母后請安”的日子。
冷汗順著額頭滴落,破袍在身,在此刻方顯得落魄寒酸。他帶著將士一路逃亡,蠱惑大眾說百里千尋通敵叛國,竟然且逃且躲,向京都拜吉而來。
將士只當擒拿反賊,個個義憤填膺,熱血沸騰。豈能探知太子殿下那點小心思?
雁霖接到密報,百里千尋的荑芒之毒已被名動天下的聶印破解。百里千尋的命真大,居然,還能不死!
他不死,那陸漫漫將永遠屬於他一個人。
雁霖又狂又怒,只覺得胸腔被人用利刃刺穿。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