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看她,眼角凌成危險的弧度。
“我懷過你的孩子,然後,又把它做掉了。”她無辜地說著,彷彿天使般純潔。
掐在兩頰的手漸漸鬆開,她看著他,一臉的寒冰驟然碎裂,撕去偽裝,顧灝南也只是一個落寞頹然的可憐之人。
“你不是我外甥。”他軟在椅子內,聲音悠遠,如天外而來。
“我不懂,你說清楚。”她拔高聲線。
“你顧小北不是你媽的女兒,不是我外甥,更不是顧家的子孫。”他朝她吼,紅著眼睛,像一隻咆哮地獅子。
她俯下身揪住他的衣領,眼淚順著長睫,泗橫無忌,“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為什麼——”她搖不動他的身子,連日來積蓄的脆弱集體暴發,腿肚子一軟,她伏到在男子身上,揪不住他的衣衫,身體順著他,漸漸滑落。
男子掐住她的兩腋,提起置於雙腿間夾緊,“那你又為什麼隱瞞我孩子的事,三年,三年前,我要是知道,我就——”
她打斷他,“你同樣會叫我做掉,不是嗎,就算我們不是舅甥,那個孩子,照樣是不容於世。”
他擁緊她,“不會的,不會,我會讓它出生,無限制地寵它,愛它,讓它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他這樣說著,聲音有些哽咽。
她伏在他背上,泣不成聲,斷斷續續道,“我只——只想問,你為——為什麼——要隱瞞——我。”
他拍著她的背,像個父親安撫著迷路的孩子,無限寵溺,“事事都在我掌控,唯獨你,我不確定,你一直表現出,想離開顧家,想離開我,我沒有安全感,就用了最笨的方法,想要縛住你,只要你以為你還是顧家人,那麼走到天涯海角,你終究會回來我身邊。”
她攀住他,世界上她唯一想要依靠的男人,想著她每每在情感與道德的邊緣輪迴,眼前這個男人何其殘忍,他在彼岸,風光無限,隔岸觀火般,看著她掙扎,看著她沉淪,看著她痛苦,最後,也只是大手一揮,舍美人,保江山,何等地氣勢恢宏,何等地淡定從容。
她在他耳邊輕喃,“顧灝南,你自私,你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
他攏了攏手,將她護在衣兜裡,輕輕搖曳,朦朦朧朧,眼前一片恍惚,她好像看見了爸爸,“爸爸——”那個一直珍在心底的名詞,“爸爸——”她囈語著,觸動心上最柔軟的某處,莫名美好地悸動。
七十七,就犯
第二天一早,顧灝南由於公務關係,急急飛回了S城,一下飛機,便直奔顧家,中午的時候,回到顧宅,正趕上午飯。
一進門,顧灝南便除下一身風塵,王婉菲見了,眸底有掩不住的驚喜,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後又踱至他跟前,淡淡地接下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