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格格不入的狀態似乎有了那麼一點改變。
剛來時,蘇顏是很不適應這裡的生活的,這裡的生活太落後了,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購物商場,出門不是11路就是馬車牛車,現代二十分鐘可以搞定的路程,這裡卻要幾個時辰,關鍵的問題是還要種田!!!
對於她這個脫離大自然太久的人而言,種田是需要多大的勇氣,關鍵問題是她居然還真種上了,還靠著種田養活了這一家子,蘇顏都忍不住要為自己拍掌了。
回憶是生命中最無能為力的事,因為不管怎麼想都改變不了過去。蘇顏總是讓自己活得很忙,累了就睡,她怕自己一閒下來就會想東想西,想穿越前的一切一切,她怕自己忍不住軟弱,忍不住掉眼淚,身處這個時代,她是那麼孤立無援。
不過,現在似乎狀況好了些,某人還是會給她援助的。
平日忙慣了,突然間閒下來,喝著茶水看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思緒紛飛。回想起現代社會,莫名感觸,對現代社會的記憶似乎開始在慢慢淡去,越來越多的是屬於這個時代的回憶。仔細揣摩,就會發現這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情,那意味著她真的徹徹底底和穿越前的生活告別了。
她不知道爸爸媽媽過得怎樣,是不是為了她的死去而悲痛欲絕。
她不知道自己的閨蜜開不開心,是不是還會和她的男朋友三天兩頭的吵架。
她不知道新聞上是不是在播她出車禍的事故現場。
她不知道蘋果有沒有出了第六代。
她不知道自己喜歡的明星又演了什麼電視劇。
……總之,她什麼都不知道,以後也再不會知道了。
她一縷幽魂成了這個時代的“黑戶”,不知“自己”來自何處,不知“自己”是否尚有父母兄弟姐妹或是丈夫,不知“自己”的前塵舊事。
她做過無數個假設,說不定有一天就會在大街上遇著個認識她的人,拉著她問:“XXX,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現實殘忍的地告訴她,有些事不要隨便假設,一假設說不定就成真了。
蘇顏最不踏實最放不下的包袱就是身體主人的身份,可越是想躲便越是躲不了,大概這便是冥冥之中的命中註定。如果蘇顏沒想著要賺錢,沒來鎮上瞎轉,沒有和林書翰期期艾艾,哪怕中間哪個情節改寫一點點,她就不會遇見柳惜弱,也便不會有後來的那麼多事。
但如果是多麼無可奈何的兩個字,事實上就在這個茶攤上,就在這個點上,不早不晚,出來採買的柳惜弱確實就見著了在茶攤上喝茶的蘇顏。
這一次,柳惜弱看得真真切切,絕對不是眼花!!!
090 像是一個人,又像不是
定了定神,柳惜弱緩緩走到茶攤上就在蘇顏的那張桌子上坐下,手心裡全是汗,對上蘇顏那雙疑惑的眸子,不自在地笑了笑:“不介意我在這裡坐吧?”
“……不介意。”蘇顏覺得這人真奇怪,那麼多空桌子,幹嘛非要和她搶地,但畢竟不是自己家,人家想坐哪兒就坐哪兒,她無所謂了。這人看起來還有點眼熟,好像是見過似的。
柳惜弱要了一碗茶水,邊喝邊偷偷地打量蘇顏,蘇顏是多敏感多防備的人物,自是曉得她在看自己,索性自己也打量起柳惜弱來。看她穿著便不像是一般人家的,瞧那喝水的秀氣模樣,鐵定是大家閨秀。瞧她頭上挽著髮髻,想是已成了婚的。
蘇顏最疑惑的是柳惜弱看她的眼神,急切、激動卻又偏生壓抑著,欲言又止,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大腦中的某根敏感神經瞬間被挑撥得敏銳起來:不帶這麼巧的吧,難道,難道眼前的這個女人認識身體的主人?
蘇顏做了大膽的判斷。
“咱們以前見過麼?”蘇顏先開了口,探探情況,“你咋的用那種眼神看我?”
柳惜弱激動得手中的茶碗都快摔了,這麼近距離看,她和雲清淺簡直一模一樣!五年了,她失蹤整整五年了,所有人都以為她困在雪山裡被野獸吃掉了,不想卻活生生出現在眼前,讓她怎能不激動。
她激動得快順不過氣來了,可是,為何她看自己的眼神是那麼陌生?像是不認識她一般。
她已記不得自己了麼?
怎麼會……?
她說話的神情語氣和記憶中有些不同,印象中的雲清淺心思單純,很愛笑,對人毫無防備,語氣總是輕快歡脫的,但眼前這個人長著雲清淺的模樣,卻沒有半分雲清淺的性子。她對人是防備的,心思也不簡單,那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