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勒了韁繩,讓馬放慢了速度,蘇顏便伸手過去摸了摸小月的手和額頭,她自認手已經夠涼的了,可小月的手更涼,額頭上的溫度和她手上的溫度差不多,臉上也是,再往小月身上一摸,渾身涼得很。
“小月,林叔叔帶你去春和堂診脈了嗎?”蘇顏憂心忡忡地問,這身子骨也涼得太過了些。
“去了呀,不過朱大夫不在。”小月並未覺得自己有什麼不舒服,撅嘴道,“姑姑,都說我沒事了,我好得很。”
小月還想著姑姑和小墨哥哥是不是因為把她弄丟了,所以才變得緊張兮兮,她其實不想讓他們擔心的。
小墨也跟著摟了摟小月,小月的小身子一靠上來,便覺得涼颼颼的,小墨開始埋怨起來:“真的好涼。朱大夫不在,林叔叔本來是想帶小月去找其他大夫把把脈瞧瞧的,可小月這牛脾氣,非說自己沒事,反倒拉著我們去吃肉包子。”
“哎呀,我真的沒事沒事沒事!”小月聽了小墨的嘮叨,有些不耐煩了,“小墨哥哥,你怎麼老都不老就這麼嘮叨,以後要是娶了嫂子,嫂子哪能受得了!”
小月把平日裡聽大人們說的調侃話給用到小墨頭上了,小墨一頭黑線:“嫂子你個頭,我才不要給你娶個嫂子回來呢。”
蘇顏晃晃頭,樂了:“沒事沒事,你們兩個要是一個不願娶,一個不願嫁,那就將就湊成一對兒好了,我連給你們準備的嫁妝錢和討媳婦的錢都給省了,划算得很。”
“孃親,你不是說熟人不好下手麼?我和小月太熟了,下不了手。”
“就是就是。”
“哎呀,一切皆有可能。”蘇顏摸摸兩個娃娃的小腦袋,說真的,真要湊成一對也不錯。蘇顏不知道的是,從小月活過來的那一刻開始,這兩毛孩子就註定只有做兄妹的命,兩人擦不起火花來,小月也註定要和紅線那頭的人牽絆千年。
三人一路上鬥鬥嘴,打打趣,所有的不開心都一掃而光。到了月牙灣,掛心小月安危的人見到小月好端端地坐在馬上,總算放下心來了,林徐氏因著心裡有些內疚,嘴上依舊是不饒人的,但還是時不時就出來轉悠,探聽訊息,這不才剛出門就瞧見他們了,林徐氏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村長顫悠悠地從馬上把小月抱下來,臉緊貼著小月,胡茬戳得小月的小臉蛋生疼,小月摟著村長甜甜地說道:“村長爺爺,你的胡茬扎疼我了。”
村長“嘿嘿嘿”地笑著:“就該多扎你記下,你這娃娃,可把大夥兒急壞了。”
對於這些打心底關心小月的人,蘇顏心裡頭自是感激的,不停地跟大夥兒連聲說著“謝謝”,找個時間,得好好請大夥兒吃頓飯。
大夥兒都圍著蘇顏問是咋找著小月的,蘇顏便挑著重點部分說了,至於沈鶴夫妻和林書翰的部分就自動跳過了。大夥兒聽了都暗自慶幸,丁氏瞧著小月寬慰地說道:“在底下埋了一晚上還能活著回來,說明咱們小月福大命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小月是個小福星呢。”
閻王爺若是聽見這話,肯定只會說一句話:福個鬼,災還差不多,就沒見過這麼倒黴的孩子。
二小子和小柱見到小月回來,別提多開心了,圍著小月轉。二小子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對小月說道:“小月,你今兒真好看。”
別說,張氏今天給小月梳洗打扮一番,穿著粉色的衣服,梳著小辮,很有小家碧玉的意思,蘇顏得瑟地想著,自家的小月還真是有做禍水的潛質呢。
好不容易從大夥兒的包圍圈裡出來,蘇顏趕緊牽著馬回到家裡,一進門,就瞧見傻妞坐在地上哭,衣服褲子沾滿了灰,頭髮也亂七八糟的。栓子爹聽見動靜,從牛大屋裡出來,瞧見她們,長長地嘆道:“蘇顏,你們可回來了,趕緊哄哄傻妞,真是拿她沒辦法。”
栓子爹說,傻妞一早起來,不曉得咋梳頭髮綁辮子,就急了,一直嚷嚷著要小月給她梳頭,鐵蛋娘原本要給她梳頭,傻妞卻死活不要,還把人家鐵蛋娘給推倒了,之後就一直坐在地上哭,誰拉都不起來。也難怪,平日裡傻妞的頭髮都是小月給梳的。
傻妞這一哭一鬧,睡在屋裡頭的牛大就全聽了去,就追問小月去哪兒了,栓子爹也瞞不住,就實話說了,但也沒敢說是被他親弟媳賣了,只說是走丟了。牛大一聽,急得只咳嗽,都咳出血了。栓子爹費了好些口水跟牛大說蘇顏已經出去找小月了,不會有事的,牛大才算安生些。
蘇顏朝栓子爹深深彎腰行禮,若不是有栓子爹照看著,家裡頭指不定要亂成什麼樣子,光這個傻妞就夠讓人頭疼了。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