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將身上的汙漬擦拭乾淨,找出乾淨的衣物換上,強忍著渾身叫囂不止的痠痛,將屋子收拾一遍。
那不過是一個喝醉酒的男人,酒醒之後一定已經將昨夜忘得一乾二淨,她能做的就是也努力把自己當成一個被酒麻痺的人,忘掉這一切。
如果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不幸,那麼就只能用遺忘來癒合自己的傷口。
當她撐著虛弱的身子趕到後廚時,卻發現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晚起。
“每次王爺生辰次日,府裡的人都會起得較晚,而王爺一直是默許的。”一臉和氣的徐伯笑著為她解惑。
原來如此,她心頭一鬆,這下她不用費心找理由向人解釋了。
當她抱著一筐菜來到井邊,正打算挽起衣袖時,驀地一僵,手臂上的痕青提醒著她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三丫頭,你怎麼了?”一同工作的雜役大嬸懷疑的看著她的胳膊。
“夜裹磕到了。”她有些狼狽的回答。
那明明不像是磕到的,但是那位大嬸沒有再問。
“呀,你的嘴腫了呢!”另一個粗使丫頭好奇的湊近。
柳絲雨被這一句話險些嚇得一頭栽進井裡,只能生硬的回答,“上火。”
“嘴皮都破了……”
“明丫頭,幹你的活吧。”好心的大嬸制止她繼續嚼舌。
柳絲雨投給大嬸感激的一瞥。
大嬸回她一個溫暖的眼神,心下卻不免嗟嘆。這孩子命可真苦啊,家破人亡之際,連身子都叫人給汙了去。
匆匆忙忙的洗淨自己筐內的蔬菜,她幾乎是逃進了廚房。
“聽說六王爺送了一個美人給爺。”
“皇上前天不是才賜了一個嗎?”
“美人當然多多益善了。”
“而且最近上門遞帖的人也不少。”
“咱們爺的正妃之位空懸已久,自然覬覦之人頗多。”
柳絲雨以為王府後廚的八卦已經夠多了,今天替人來收飯桶才知道侍衛之間的流言更是五花八門,她默默的收齊飯桶放至推來的板車上,就要回後廚。
沒有想過會在這裡碰上他,所以當她看到卓飛揚迎面而來時,突然感到無所適從,只能垂下頭,祈禱他沒有看到自己。
“怎麼?今天幫人收桶?”
“是。”
“三柳回府了,要不要去看看?”
“我還有活要幹。”她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他不記得那晚的事了,隨之掠過心頭的,卻是淡淡的失落。
他抓住她的胳膊,笑道:“本王又不是洪水猛獸,不需要避我如蛇蠍吧。”
“不敢。”
“怕什麼,三柳在宮裡住了這段時間,已經不認生了,不會纏住你不放的。”
“我要送飯桶回後廚。”
卓飛揚忽地湊到她耳畔,輕語道:“本王不會在青天白日下吃了你,月黑風高才適合趁夜採花,不是嗎?”
她的手一顫,板車頓時一傾,原本放好的桶頓時滾落一地。
放肆的笑聲逸出他的唇,他愉悅的看著她手忙腳亂的將桶重新放上板車。
見她重新推起板車打算離去,卓飛揚心情很好的說:“下午尚大人會過府與我商談尚小姐的親事,不知你有沒有興趣旁聽?”
柳絲雨抬頭看他,“這是王爺的事,我沒興趣。”
好冷的眼神,好冷的音質,可是卓飛揚臉上的笑意卻愈來愈深,“即使尚小姐成了瑞王妃也無妨?”
“是。”那隻代表她的大限已經不遠,尚家不會放過她的,她一直都知道。
“那就提前恭喜本王吧。”
“恭喜王爺。”她聽話得很。
人心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柳絲雨冷然的望著王府的車伕拋下她離去的身影。
近日來,瑞王府與尚府的聯姻讓整個王府都忙翻了天,她今天跟著車伕出來採辦東西,結果卻被拉到這荒郊野地,而等在這裡的,是一個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人——尚仕遠。
“你以為躲在九王爺手下,就平安無事了嗎?只不過區區一百銀子就抓到你了。”尚仕遠得意地笑著。
她只是望著遠方,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今天出了王府,她在街上聽到一個傳聞,原來文生已經被人殺死了,就在王府後不遠的地方,那個惡魔般的男人一直都在欺騙玩弄她。
“現在九王爺馬上要迎娶我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