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玉這回是笑得流淚,正想去抹,薛齊見了,怕她抱著孩子忙不過來,又是急急地伸指為她拭去眼角那滴歡喜的淚珠。
“爹呆了。”慶兒拉了大哥到一旁說悄悄話,大搖其頭。
“爹跟娘在一起,就會變呆。”瑋兒是有點擔心這情況,但往往一轉身,爹又能正經八百跟他們說道理,講學問,所以,其實爹並不呆啊。
他看爹,爹則看著娘笑,娘也看著爹笑,然後爹的指頭又往孃的眼角揩了揩,接著整隻大手掌都包住孃的臉蛋了。
啊,六歲的他眸光乍亮,悟出了他人生的第一個大道理。
“慶兒,慶兒。”他扯了慶兒的袖子,急欲說出他的頓悟,“你不是擔心孃的那滴淚嗎?”
“是啊。”
“放心,娘不會哭了,玉字那一滴淚,給爹收藏起來了。”
“哇。”慶兒也看到了,孃的淚掉到爹的手心,就不見了。
秋風高揚,處處傳來豐收的資訊,今天薛府添了人丁,往後勢必更加熱鬧了。
南風吹來,蟬聲再起,院子綠蔭清涼,稍稍擋住了炎日。
琬玉餵過珏兒喝奶,讓周嬤嬤抱去休息,走過院子,聽到東院那邊傳來琅琅讀書聲,露出了微笑。
瑋兒和慶兒在孟夫子教導下,課業進步是不用說了,而她原先是想帶珣兒在身邊,別去吵兩個哥哥上課,但四歲的珣兒堅持坐在書房,也不管是否聽得懂,就睜著一雙明亮大眼,安靜乖巧地跟著兩個哥哥一起聽課。
算算日子,春香再幾日就要生了,這幾天坐不好,睡覺好,一早起來喝碗粥,又回房裡歪著,她有些擔心,打算乖會兒就去看她。
日子過得閒散,卻也紮紮實實地生活著,她感到十分知足。
來到後院,跟阿金嫂交代一些採買事項後,才回頭走了一步,便讓已走出後門的阿金嫂給叫住。
“夫人,外頭有個女人,說是你家親戚,要見你呢。”
“誰呀?”琬玉覺得奇怪,若是薛家親戚,進門便是了,若是盧家親戚,按理應該會去盧府,不會過來出嫁的女兒這裡。
“前門那麼大,怎地往後門來了?”阿金嫂也咕噥著。
琬玉走了過去,窄小的後門邊上,站著一個不相識的女子,約莫三十歲上下,簡單的藍布衣衫,你是一般街上看到的尋常婦女。
“四少奶奶啊。”來人喊了她。
琬玉大震,她已經很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她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