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尷尬,又有點慶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趕緊拿衣裳蓋住自己的身體,說:“我餓了。”
凌志剛坐了起來,說:“我叫人送點吃的,你想吃什麼?”
“隨便,我什麼都吃。”
鐘鳴說是不挑食,其實比誰都挑,只是遇見不喜歡的他不會說不吃,而是吃的很少。他飯量並不小,遇見愛吃的可以吃的肚子圓鼓鼓的,像個小孩子。凌志剛就自己訂了幾個菜,說:“今天也算個節日,咱們吃好一點。”
跟著凌志剛這麼久,鐘鳴也算見識過有錢人的生活,以前聽都沒聽說過的東西也吃了不少。可是這一回他還是吃到了一樣從前沒怎麼見過的東西,他原先還以為只是尋常的蘑菇呢,見凌志剛給他夾還很納悶,結果凌志剛就說:“這是碳烤松茸,貴著呢,一盤就一千多。”
鐘鳴聽了直砸舌,他在學校吃,而且葷素搭配天天不重樣,一個月最多也就六百多塊錢,就這麼一小盤子東西,居然夠他一個月花銷,他嚐了嚐 ,覺得味道也就那樣,還不如其他的幾道,他發現關於食物味道和價錢之間有個很奇妙的事情,就是稍微貴點的食物一般也會更美味特別一點,可是貴到一定程度,味道跟價錢就不成比例了。
“你是不是很有錢啊?我見你花錢一直大手大腳的。”
“還行,養得活你。”
“我很好養,用不了很多錢。”
男人就笑了出來,說:“我就喜歡你這一點。”
“可是我也不是不愛錢,我也愛。”
“這天底下誰不愛錢呢,不愛錢的大概就兩種人,一種太有錢了,覺得錢什麼都不是,一種就是太窮了,所以憤世嫉俗,連帶著錢也一塊恨了。除了這兩種人,人人都愛錢,愛錢沒有錯,只要不貪錢。”
鐘鳴忽然又笑了,凌志剛看向他,問:“笑什麼?”
“你有時候很喜歡講大道理,只有這個時候,我才覺得你像個當官的,當官的都喜歡講大道理,一堆一堆的,還打著官腔。”
“這也是沒辦法,大家都這樣,你如果太另類,就融不進那個圈子。”
“你為什麼藥當官啊,你做生意不是挺好的麼,沒事收個保護費什麼的,多清閒自在,當官雖然威風,可是也會覺得束縛吧?”
“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朝裡有人好做官麼?跟那是一個道理,官場上多認識一些人,對我那一幫子兄弟也是個照應。時代不同了,大家都在變,光靠誰的拳頭硬槍子快已經不行了,社會主義社會,一切都講文明。”
看凌志剛氣定神閒地邊吃著菜邊在那裡講文明,鐘鳴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得承認,衣冠楚楚的凌志剛有一張充滿正氣的臉,不笑的時候非常正經。鐘鳴把他面前的紅酒喝了,又問:“你這麼做,不怕有人抖你的老底兒麼?”
“一開始也會擔心,不過收拾了幾個不聽話的之後,漸漸就沒有人打這個主意了,大家同樣在官場裡混,誰沒有犯糊塗的時候,遠的不說,就說咱們省裡這些領導,哪個沒有能沒有點把柄?大家相互理解相互照應,你幫我我幫你,也就相安無事。”
果然是這樣,鐘鳴其實早就猜到了,凌志剛在黑道的身份在百姓當中早就有傳言,他剛進金帝的時候聽說凌志剛這個名字,就同時聽說他黑白兩道都有人脈的傳言,既然這麼多人都傳言,那就不可能是空穴來風,而儘管這樣卻沒有人查他,鐘鳴就想到凌志剛手裡一定攥著安身立命的王牌。那些政界人物的所謂把柄,就是凌志剛安身立命的根本。
鐘鳴就想,要是哪天他能找到凌志剛的把柄,離翻身解放的那一天估計也就不遠了,而且這叫什麼,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用凌志剛安身立命的手段扳倒了他。
房子裡雖然也有廚房,可是明顯從來沒有動過火,他們吃剩下的殘羹剩飯,只好都倒到外邊去。鐘鳴收拾好桌子,問:“外面有垃圾箱麼?”
“在外頭郵箱那兒有一個。”凌志剛把房門密碼告訴他,鐘鳴就掂著塑膠袋出去了,外頭一片漆黑,北方呼呼的吹著,雪已經停了,下了不過一兩個小時,竟然已經下了厚厚的一層。他跑到郵箱那兒,果然看見了一個大大的垃圾箱在路的另一面,他把手裡的東西扔了過去,忽然看見有東西蹦了一下,他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灰兔子!
鐘鳴自打初中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活的野兔子了,他們那兒的鄉下以前割麥子的時候經常見,他還跟村裡的一個同門大哥一塊牽著狗逮過兔子,逮兔子冬天下了雪的時候最好,因為循著兔子的腳印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