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那一架的薔薇,柔條披掛的枝葉上,綴滿了圓潤的花,芬芳呈媚氣。臉盤小小,重疊的瓣。粉中透紅,紅裡泛白,有的微微調些紫,說不好這是什麼顏色。或許這就是薔薇色。
三五朵一簇,沉甸甸,熱鬧在枝頭。本來高高的院牆,因了這一架薔薇,有了一種莊重古樸的美。
院牆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尺許,灌入牆內,繞階緣屋至後門,盤旋竹下而出。
這般貴氣的後花園。老胡像是見怪不怪,直直的朝前走去。身後人兒卻是充滿了好奇,不住的東張西望,沒一會兒就落下前面人一段路,忙小跑兩步跟上。
院子很大。二人走了一會兒,路面漸漸寬敞,周邊是玲瓏精緻的亭臺樓閣,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屋脊建造,雕龍畫鳳,鱗爪張舞,雙須飛動。好像要騰空而去似的。
“到了!”
身後之人像是被這壯闊的景色吸引,待前頭的人招呼,這才回過神來。
“即是受柳掌櫃之託,我當盡力而為,只是這將軍府不比的別處,因著最近出的事。更是戒備森嚴。你順著這條道兒往東走,那裡便是主宅院。將事情辦好,就立馬回來,我在此處等你!”
老胡摘下草帽,往背後一撥。便十分便捷的落在了後背上。伸手往右手邊指了指,說話間,滿嘴的鬍鬚跟著抖動。面部表情看上去,還是有些擔憂。
“是,多謝胡大叔。”那人點點頭,微微躬身,表示謝意。
說完,立刻放下肩上的擔子,快步朝著東邊的道兒走去。
“老胡,今兒怎麼一個人,你那小徒弟呢?”
那人剛一走,屋內便走出兩人來,瞧這熟絡的程度,應該是後廚與老胡較熟識的人。
“這孩子不知是吃壞東西還是咋了,肚子疼得要命,這不急忙尋茅房去了。”老胡笑笑,回應道。
“喲!可別到處亂走,近些日子查的嚴,莫被當成來歷不明的人給抓起來了!”
那兩人忙走過來,幫忙接過擔子,囑咐道。
“沒事兒,沒走遠呢!就在這附近,一會兒就回來。”老胡笑笑,道。
清風徐來,吹動這滿園的翠色無邊。
那遠方表親走到一假山後面,東張西望,警惕一番。伸手摘下了頭上的草帽,些微的汗水沾溼被草帽壓下來的頭髮,黏在額前。
額頭飽滿而白皙,往下是粗黑的濃眉,明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薄而粉嫩的嘴唇。身上是粗布短衫,下為收腳長褲,一雙黑布鞋。
乍一看是個幹活的小廝,仔細瞧著卻是眉清目秀。
此人正是喬裝進府,想探個究竟的寶兒。
見她一手拿著帽沿,作扇子,輕輕扇動。些許微風,帶走些炎熱。另一隻手卻揉動肩膀,微微皺眉,這麼一會兒,竟然就痛了!
寶兒沒有停留多久,便順著小徑往深處走去。見一個抄手遊廊出現眼前,仔細觀察一番,便走了過去。
路上碰到三五個端著糕點、茶水的丫鬟,寶兒笑得十分諂媚,躬身行禮。
瞧他這副卑躬屈膝的樣子,怕是新來的小廝,或者是外來送貨的夥計。丫鬟們也沒在意,高昂著腦袋,瞧不起一般,直徑走了過去。
寶兒輕輕呼了口氣,幸好幸好。
再是往前走了幾步,忽見轉角處走來二人。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青如翠竹。衣飾華貴,個子高挑,風度翩翩,氣宇不凡。
寶兒忙低下頭,退至一邊。暗道,怎麼這麼倒黴,碰到這二人!心裡萬分祈禱,千萬別被發現。
二人像是有什麼緊急的事,走得十分匆忙。青衣少年正對著白衣少年說著什麼。後者眉頭緊鎖,側著腦袋。
卻瞥見了立在一旁,彎腰低頭的夥計。也就是這麼一瞥,並未察覺什麼。
走了幾步,那白衣少年忽的頓住了腳步,一臉的疑惑,對著身旁的人兒道:“千之,你可覺方才那人有些面熟?”
青衣少年忙轉過頭,望去,卻只能見著那人轉角離去的背影,輕輕搖頭,“一個夥計而已,哪裡會認得,快走吧!”
說著,快步往前走去了。
白衣少年仍是一臉疑惑,卻也想不起,只好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宏偉、莊嚴的書房內,進門抬頭迎面先看見一個赤金九龍青地大匾,匾上寫著斗大的三個大字,是“翰墨軒”。
大紫檀雕螭案上,設著三尺來高青綠古銅鼎,懸著待漏隨朝墨龍大畫,一邊是金蜼彝,一邊是玻璃,地下兩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