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蕭晴將行李搬上計程車後,陸川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辛苦了。”體貼地遞上冰凍礦泉水,蕭晴笑得很開心。男朋友功能之一,苦力——第一次體現。
“你是不是帶了很多書?”陸川仰頭大灌一口,冰涼的水滑入喉嚨。
“你怎麼知道?”
“……因為很重啊。”一般日用品和衣物怎麼可能重到這個地步。陸川苦笑了一下。
“嘿嘿,是啊。有些書想要暑假看看。”
“你不像這麼用功的人,不是學習上的書吧?”
“廢話。我沒變態到帶教科書回家。”
陸川默然。他曾經就帶過教科書回家……她的用詞越來越無顧忌了。
“是些什麼書?”
“秘密……”
蕭晴咧嘴笑著,然後掂起腳跟,在陸川耳際飛快地撞了一下。不,是親了一下。完成這個告別禮,蕭晴立即鑽進計程車,叫司機開車。
陸川的思考停止了幾秒鐘,怔怔地看著車子遠去。
然後,他緩緩舉起手,撫上有些灼熱的臉頰。他的周圍人來人往,只有他獨自一人好像雕塑一樣立在原地,成為移動風景中唯一靜止不動的畫面。
半晌後,他放下手。手指不由得微微蜷起,然後逐漸越握越緊。最終,握成一個微微顫抖的拳……
蕭晴離開學校後的半個月內,接到好幾個朋友打來的電話。有寢室的舍友,有租書店的老闆,嶽虹也打了一個電話給她。她和嶽虹在那次之後就沒再碰過面,但卻電話聯絡過不少次,勉強可以算作朋友了。
只有一個人,一個應該打電話給她卻完全沒有音訊的人。即使她發簡訊給他,他都沒有回覆。
如果是在學校,像這樣半個月不聯絡似乎也不是太稀奇的事。但……在他們無法隨時見面的情況下,打電話應該是最經常做的事才對吧。
於是,蕭晴拿起話筒撥通陸川的手機。
既然他不聯絡她,那麼就由她聯絡他好了。
鈴聲響了三遍,在響第四聲的時候接通。
“Hello?”
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熱情且嬌俏。
蕭晴當即愣了一下,然後說道:“請問,陸川在嗎?”
“哎呀,你是陸川的朋友嗎?哈,你好你好,我是他的房東。他住院了,暫時不能用手機。”
“住院?為什麼?”蕭晴呆呆地問道。
“不知道哦。他朋友找上門,發現他暈倒在房間。大概五天前住進醫院。我最近忙了點,還沒去看看。”
很輕鬆地回答,讓人覺得是不是隻是貧血的感覺。蕭晴微微放下心。
“知道是哪家醫院嗎?”
“這個不清楚。你問問他朋友吧。如果不是進來收拾房間,我也不會拿到他的手機。”
“我知道了,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拜。”
依然是充滿活力的聲音,幾乎讓人看得到電話那邊熱情的笑容。
“再見。”
蕭晴的眉頭自放下電話開始就一直緊鎖著,種種猜測盤旋在腦際。食物中毒?不對,他自己會做飯;過度疲勞?也不用住院吧;車禍?不對,他暈倒在自己房間;入室搶劫?那房東應該會說……唔,她頭腦好亂。不知是陸川的哪位朋友送他去醫院的……
約莫胡思亂想了半小時,蕭晴再度拿起電話,撥通嶽虹的電話。
“嶽虹?”
“蕭晴啊,你好。”電話那邊的聲音陽光且自然,看來是不知情。
“你知道陸川平時和誰最要好嗎?”
“啊?嗯……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他和誰都差不多好。為什麼問這個?”
原來如此,和誰都差不多好,也就是和誰都不夠好——符合他的做人風格。
“陸川住院了,原因不明。不知是他哪位朋友送他去醫院的。”蕭晴的聲音帶著一點擔憂。
她對陸川的瞭解,實在少得可憐。思及此,蕭晴不禁苦笑,遇到這樣的突發狀況,她甚至不知道要找誰才能獲得他的訊息。
“什麼?!”驚訝的聲音撞擊著蕭晴的耳膜,如預期的。
“麻煩你幫我問問與他相熟的人,也許能知道是哪家醫院。”
“我知道了。得到訊息再通知你。”
“好,謝謝你了。”
“不客氣,再見。”
掛上電話,蕭晴靠向沙發靠墊,背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