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話,周總,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你兒子很可愛,我們跟他玩得很開心。”
“是嗎?謝謝。”周守開要笑不笑的,像有些自嘲。
“爸爸,我今天去你公司找你,他們說你被開除了,已經不在那裡了。”小男孩仰頭問父親。“是真的嗎?”
周守開一震。
“爸爸,什麼叫炒魷魚?”小男孩繼續追問。
周守開難堪得說不出話來,臉色一下青一下紅。
“爸爸,你為什麼這麼久不回家?”小男孩扯著父親褲管。
他還是一句話不說。
“我們走吧。”袁星朗冷眼旁觀,拉著夜雪要離開。
夜雪卻牽掛小男孩,捨不得就這麼走人,周守開認出她擔憂的表情,心一動,忽然有股衝動吐苦水。
“讓你看笑話了,夏小姐。坦白說,我離開公司後,一直不敢告訴家裡我失業的事,每天還是照上班時間出門,後來我老婆從朋友那邊聽到了訊息,很生氣,跟我大吵了一架。”
“所以你就離開了家裡?”夜雪瞭然介面。
“沒找到工作以前,我沒臉回去。”周守開苦澀地坦白。他壓抑得太久了,實在很需要宣洩一下。“你也知道,五十幾歲的男人了,要找新工作並不是容易的事,何況我又是以這麼不名譽的方式離開澤雲。”說著,他瞥了袁星朗一眼。
他恨星朗!
夜雪蹙眉。雖然周守開因為迭遭打擊,近日又四處碰壁,氣勢已不似從前,但方才那記眼神蘊藏的冷意,仍是令她打了個冷顫。
袁星朗完全不為所動,嘴角斜斜一撇。
“我兩個女兒都上高中了,這是唯一的兒子,他從小就最崇拜我,把我當偶像。可是現在……”周守開沒再說下去,但夜雪明白他的意思。
他失了業,在兒子眼中也將失去英雄形象,他懊惱且慚愧。
“請你……加油。”不知道該說什麼,夜雪只能這樣柔聲打氣。“周總雖然離開澤雲,但你本身其實還是很有能力的,在業界經驗也很豐富,我相信你一定能很快找到適合的工作。”
“謝謝你,夏小姐。”她的鼓勵讓周守開備覺溫暖。“你真是個好女孩。”
“夜雪,該走了。”一旁的袁星朗似乎覺得這樣的戲碼很矯情,不耐地拉著夜雪要走,她沒法,只得跟兩父子微笑道再見。
坐上袁星朗的轎車後,她沈默不語,只是靜靜地以一種意味深刻的眼神瞅著他。
他被她看得焦躁起來,劍眉打橫,為自己辯解。
“我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今天如果我跟他立場反過來,他可不會同情我,說不定還會再補踹我一腳。”
“我想也是。”她溫聲同意。
“他就是那麼卑鄙的一個人。”
“或許吧。”
“今天有這種下場也怪他活該。”
“嗯。”
“你太心軟,心軟成不了大事。”
“我知道。”
“那你還用這種表情看我?”他責怪她。
“我只是覺得他很可憐。”她輕輕地說道:“你贏了,他輸了,結果天差地別。”
“那又怎樣?難道我非要同情弱者?”
“我沒要你同情。”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他瞪她,她回視,四道眼光在空中夾纏不休。
片刻,他忽地握拳搥方向盤一記,發動引擎。
這一路回公司,兩人都沒再說話。
*她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與周守開父子的偶遇只是那個午後一個意外的插曲。
直到一個月後某一天,她接到周守開的電話。
“周總!”她好訝異。
“別叫我周總,我已經不是澤雲的總經理了。”周守開的聲音聽起來比之前精神飽滿許多,甚至帶著點笑意。
“不好意思,叫習慣了。”她柔聲道歉。“你和你兒子都好嗎?”
“嗯,謝謝你的關心,我們很好。”
“那你……回家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是。”
“你找到工作了?”
“雖然職位和薪水跟以前都不能比,不過總算是有事做了。”
“太好了!”她真心為他高興。“恭喜你了,周……周先生。”
“謝謝。”周守開語聲爽朗。“其實我今天打電話來,就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