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幾天,全身軟綿綿的,身上的面板依然紅通通的。因為早產,小臉兒一巴掌就能抓得過來。小鼻子皺巴皺巴的,連哭聲都是細聲細氣。
小栗子一直對這個小弟弟充滿了好奇,抓著他的小手道:“弟弟叫什麼?”
軒瀟道:“叫小石頭,和你一樣,都是硬邦邦的。”
小栗子道:“也能吃嗎?”
軒瀟:……
石頭肯定不能吃,會咯掉牙的。
於是,厲兆天一張冷臉上,久違的現出笑意。這不就是他渴望的最平凡不過的生活嗎?可惜他和軒瀟兩個都太過不平凡,一個身上肩負著幾千年的傳承,一個生來就註定攪進家族鬥爭。如果,他們倆換個身份,說不定就可以真的平凡的過一輩子了?比如,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貧窮卻有理想有報復。而自己也同樣是普通工人階級出身,相識在大學宿舍,一起操場上揮汗如雨,課堂上矇頭大睡,寢室裡熬夜看球。
可惜他們不是,也只能接受如今的命運。
軒雅仁的車停在門外,厲兆天知道該解決的問題還需要解決。於是伸手抱起小石頭,對軒瀟道:“二叔來了,我們下去吧!”
軒瀟在他二叔面前算是比較有地位的,畢竟他是影組的組長,更有話語權。在對外的事宜上,他說話更有份量。但在對內事宜上,軒瀟一向以二叔馬首是瞻。這次要和二叔對上,他的內心是澎湃的。當然,他也知道,如果不是有厲兆天,他在二叔面前基本屬於戰五渣。
軒雅仁在進門之前仍然很堅持,這次的奪子大戰勢在必行,軒家的孩子必須要回來,軒家的血脈傳承也必須重歸影翳門。
可是在腳邁進厲家那一剎那他卻猶豫了,孩子是應該要回來,可是瀟兒怎麼辦?既然瀟兒萌生了退意,上線肯定會考慮他的想法。畢竟,他已經服役那麼多年,而且他的身份一再曝光,已經不適合再執行那些隱秘的任務。
如果要退隱,他就不再是影組的組長,那麼他的歸宿問題該如何解決?軒雅仁頓住腳步,他曾一次次給軒瀟輸血,一次次見他重傷歸來。他的確該休息了,他才二十九歲,卻精歷過太多生死。因為他不單單是影組組長,更是影翳門的傳承。軒家需要鐵血的敲打讓一根苗子成材,卻不想毀了他。
軒雅仁抬頭看了一眼丁子雋,對他道:“走吧!”
厲兆天一家四口已經等在客廳裡,軒雅仁進來以後,厲兆天很客氣的對他點頭,讓坐,端茶。對於這些長輩的禮節,厲兆天做的很到位。
軒雅仁開口第一句話是:“不論如何,軒家的傳承,是一定要回到軒家的。”
厲兆天答道:“當然,二叔不想聽聽我的想法嗎?”
對於厲兆天一口一個二叔這種自來熟的親近方法,軒雅仁很是無奈,卻也不得不接受。軒雅仁示意讓他說,厲兆天便道:“首先,軒家需要的是血脈傳承,認祖歸宗,記入族譜。而厲家,很簡單,上戶口。”
眾人:……
厲兆天對軒雅仁道:“二叔,我這麼說,您應該明白了吧?這兩個孩子不論怎麼說都是我和軒瀟生的,而且上戶口和記入族譜這兩者並不衝突。小栗子可以叫厲思揚,也可以叫軒思揚,單看你怎麼叫。他可以是軒家的傳承,也可以是厲家的子孫。一個人的身份可以多重,就像一個男人既是兒子又是丈夫同時又是父親,這並不衝突。您說對嗎?”
軒雅仁仔細思量著,似乎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厲兆天接著道:“小栗子可以接受您安排的特訓,但同時也要學習正常的文化知識,我不希望他與這個世界脫節。至於……那些執武器的使用,我不太想讓他接觸。除非他喜歡,以後真的要成為一名軍人,我這是不會反對的。”
軒雅仁繼續思量,於一個父親而言,會這麼想也合情合理。
厲兆天又道:“更何況,我和軒瀟還可以繼續生,不是嗎?”
軒雅仁的眼睛眯了起來,道:“這話什麼意思?”軒雅仁看向軒瀟:“瀟兒,給我說清楚!”
軒瀟晃著昏昏欲睡的小石頭,抬頭看著軒雅仁,裝傻道:“啊?什麼?說清楚什麼?”
軒雅仁下意識就想上來揪耳朵,一想場合不對,乾咳一聲道:“你是鐵了心要和他在一起了嗎?”
軒瀟道:“沒有啊!”
厲兆天干咳一聲,軒瀟立即閉嘴了。那兩個鬥智鬥勇,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於是低一頭,拿過奶瓶,餵奶。反身在小栗子額頭上親了一口,還是小的比較好哄,不用耍小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