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得要給劉建網鞠躬了:“多謝劉處長提點,你要不說,我真的想不到還有這等事。”
“呵呵,我也只是把本來存在的東西告訴你罷了,我見過很多人,年輕的時候不懂,不爭,過了40歲才知道後悔,但已經晚了。”
他說著,嘆了口氣:“這個小夏……就屬於比較有個性的那種。”
“夏雪麼?她又怎麼了?”
“哎……在工作上,她是絕對沒問題的,排程局的領導都讚賞有加,就是在思想上,比較難處理。”劉建網不由得望向張逸夫,“她的想法,你瞭解吧?”
張逸夫露出了兩難的表情,說得過分一些,把“崇洋媚外”的帽子扣給夏雪並不為過,之所以張逸夫一直沒有那麼說夏雪,只是因為她是在思想與自由方面崇洋媚外,並不是在物質上。
總之,還是不要賣夏雪了,給她個挽回的機會。
“我覺得,是受外界影響吧,一心想出國深造。”張逸夫勉為其難地答道。
“嗯……深造……”劉建網頗有意味地說道,“那你覺得,她深造之後,還會回來麼?”
“這……就不好說了。”
“哎。”劉建網隨之又嘆了口氣,“實際上,部裡每年是有出國學習、深造的名額的,部裡會負擔一切費用,帶薪留職,不過這樣的名額太過稀少,而且投資巨大,一般這樣公費出國深造的同志,我們都要保證其政治覺悟,避免出現出去以後就不回來了,讓國家出錢,個人得利,特別是讓外國獲益的情況。”
“這個您不必擔心,依我對夏雪的瞭解,在這方面她不會耍花樣,她這個人自尊心很強,如果是部裡共派送她出國學習,她一定會回來的。”
“逸夫,這種保證可不能亂下。”劉建網搖頭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部裡出錢送出去的人才,學成之後就杳無音訊的情況,背棄組織的情況,從前是有過的。因此這種公派的留學,現在部裡可謂是慎之又慎。”
張逸夫知道,這當口兒再幫夏雪說話,搞不好自己也栽進去了,順便帶著劉建網也栽進去了。
“慎重是應該的,可夏雪工作能力上又這麼突出,劉處長也面臨難題啊。”
“是啊,我主管人才培養這塊,今年出的尖子裡,你跟鄭道行都讓我很欣慰,就是這個夏雪,怎麼安排都不是。”劉建網為難地揉了揉頭,“所料不錯的話,她將來一有機會,恐怕就會申請停薪留職,自費出國學習,這都是麻煩。”
聽著劉建網的抱怨,張逸夫也是無可奈何。沒辦法,這年頭就是赴美的大浪潮,尤其是在精英雲集的機關單位,尤其是那幫理想主義知識分子。這事也逗,二十年後剛好反過來,全往回跑。
剪不斷,理還亂,劉建網乾脆揮了揮手,不再糾結這件事:“不好意思,跟你這裡抱怨。”
他說著,又看著張逸夫大笑道:“你哪天要是提出申請要出國,我可是絕對不會透過的!”
“哈哈!我這人政治覺悟這麼高,也萬不會拿國家的一針一線的!”
二人大笑過後,張逸夫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伺機問道:“劉處長,昨天開會的時候,我撞見了豐州電廠的人,其中有一位名叫姚新宇的研究生……”
“你們見過了?”劉建網頗為意外地說道,“他是清華教授親自來部裡推薦的,部裡很重視,現在正在下電廠學習,半年後就會調回部裡,你不必太在意。”
“原來如此,奔著培養領導去的麼!”
“嗨,沒辦法,研究生一年就那麼幾個,又有一半出國了。”
“嗨。”
得虧是劉建網不抽菸,否則聊這些糟心事,倆人得抽上整整一包了。
張逸夫也漸漸覺得,美帝除了在金融上、工業上、軍事上搜刮全世界外,人才和信仰上的搜刮才他孃的是最狠的,最悄無聲息的,中國還算好,改革開放後國內的機會還算多,反觀印度之類的地方,他們簡直就拿出國移民當成了人生的唯一目標,有用的人才怕是半個也不會留下。
真是當奴隸當慣了。
當然,在印度高度發達的宗教文化環境下,還是存在一批高人,一批隱士的,但總體基數太少太少,很難挽回阿三的國際形象。
雖然中國人的國際形象也好不到哪去,但好歹“勤勞”與“聰明”這兩點是根深蒂固的,一俊遮百醜。
到離開劉建網辦公室的時候,張逸夫心下不禁萌生了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稱得上偉大的理想。
如果我,張逸夫,可以稍微推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