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德林愣愣看著南鋼,不知該說些什麼。
此時,坐在比較邊緣的,浯河電廠的副廠長悠悠說道:“苗廠長碰到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吧?”
“什麼意思?”苗德林深感不解。
“我就是突然想起來的。”副廠長抿了抿嘴說道,“大概四五年前吧,豐州跳過一次閘,問題不大,來了幾個人調查,我也在其中,當時也是把能想的地方都想了,能查的地方都查了,怎麼也找不出原因,最後只能定性原因不明,給值班員一個處分。”
豐州電廠這邊的總工立刻說道:“不錯,這種原因不明的事故,偶爾也是會發生的,這次也不……”
未等他說完,副廠長便擺了擺手,衝苗德林一笑:“老苗,你真忘了?”
苗德林聞言微微一想,隨後表情突然凝滯,說不出半句話來。
“我想在座有不少人都記得吧?”副廠長望向四周,陰陽怪氣地說道,“後來有一次開完會,咱們聚餐喝酒的時候,老苗喝多了,一高興交代出了事情的原委,是他搶在調查組來之前,改了操作記錄,恢復了相關裝置的正確連線,補了保險絲,這才讓調查的人什麼都查不出來。”
他這話倒是提醒了大家,有幾人紛紛點頭,想起了這事。
晴天霹靂!落井下石!
人生得意莫盡歡啊!有你倒黴的時候!
苗德林神氣了幾年,沒想到在這事兒上栽了跟頭,酒後落了個話柄。單論那事兒,其實這問題也不嚴重,又是電廠的人私下說的,說了也就過了,沒人抓那陳芝麻爛穀子的屁事兒。
但在現在的情況下,扯出這個,相當於有前科!慣犯!夠死一萬次的了。
浯河電廠的副廠長繼續說道:“其實那個事情問題並不大,我們聽過之後,也只是一笑而過。但現在,又是事故調查,又是原因不明,而且是這麼大的事故,老苗,你沒動過現場吧?”
苗德林早已滿臉是汗,油的發亮,眼神又是恨,又是悔,只產生答道:“沒,絕對……沒。”
誰信?
連張逸夫都有點不信了。
乾的!老子還在琢磨怎麼幫你,鬧了半天你是個弄虛作假的主兒?老子白感動白濫情了,你罪有應得!
張逸夫這麼心軟善良的好青年都不高興了,更別提其他人。
尤其是南鋼,聽了這事之後臉又耷拉下來不少,簡直要掉下來了,他終是憋不住,掏出煙點了起來,而後掐著菸頭,指著苗德林道:“好啊,好啊,有本事,有經驗,有辦法!”
“南司長……咱們也別一棒子打死。”趙文遠見領導已經動了真火,連忙勸道,“那會兒老苗還年輕,酒後亂言,而且那次事故只是一個小機組短暫跳閘……”
嘭!
南鋼肉掌往桌子上一砸,整個會議室為之一振,連張逸夫的睡意都一掃而去。
司長狠狠望著苗德林,冷然道:“嗯,不錯,那時是小機組跳閘,讓他矇騙過關,現在老了,油了,長本事了,直接給我來了個全網振盪!”
“……”趙文遠知道,自己再怎麼勸都沒用了。
事到如今,保不住了。
捅出這事的浯河電廠,不屬於華北局管轄,而是省局管的,跟華北局沒什麼利益關係,趙文遠也沒法管,也沒法兜,真不知苗德林倒了幾輩子黴,造了什麼血孽,惹了這人。(未完待續……)
125 藏得深
那邊南鋼正面硬著幹,旁邊的歐煒還不忘來一抹柔的:“咱們假設……假設豐州動過事故現場的話,後面所有的調查都是白費了。出事的時候恰逢1號線路剛剛檢修完畢,也許恢復的時候是有相序接錯了,或者電纜迴路有什麼問題,保險之類出問題了等等等等,可能導致事故的原因很多,在這裡說什麼都沒用。”
“沒有啊……真的沒有啊……”
苗德林此時,真的哭了,真的掉淚了,腸子都悔青了。
“天地可鑑,這次這麼大的事,我們怎麼可能敢動!”
周圍豐州電廠的人,幾乎都哭了,一個個近乎要下跪,只求沉冤得雪。
面對這個,南鋼無動於衷,他見過太多事故了,論演技,豐州的人還不是最登峰造極的。
這種時候,我們的牛廠長,有些坐不住了。
“諸位領導,同志,聽我說兩句吧。”牛大猛沉吸了一口氣,這便要開始自己的遊說。
張逸夫已經從他的表情,從他的眼眶溼潤程度上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