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不巧了,今晚我得在這兒等設計院的圖,他們加班做,送過來,我審一下,然後得立刻送到工程現場,急著要呢。”
這謊言並不怎麼高明,但周進步直接登門也不高明,大家各出賤招就是了。
“啊?今天要加班啊?”阮湄的聲音傳來,裡面默默隱含著某種不甘與妥協。
媽的!這傢伙真的不懂人話啊!要是秦玥早就反應過來了!
“無妨無妨。”周進步一樂,緊跟著說道,“讓她在這裡等好了,咱們就在附近隨便聊聊,你這邊有事就回來。你看,坐在辦公室等也是坐著,換個地方就是了。”
“周局長,我還是呆在辦公室舒坦。”張逸夫沒轍,只得咬死,轉頭衝阮湄非常不滿地說道,“小阮,打水上茶。”
阮湄這會兒依然沒覺得不對,含著要加班的怨念提著暖壺離去。
張逸夫死也不走,周進步也沒法,只得先勉為其難地在他面前坐下。
剛落座,周進步就掃到了張逸夫桌上的檔案。
“在忙招標的事?”周進步又是呵呵一笑,“節能工程可不小啊。”
“哎,是是。”張逸夫趕緊說道,“這不,袁鐵志的紀律問題剛剛暴露,以表公正,能招標的東西我們就招標,不敢有絲毫懈怠。”
張逸夫也沒法給周進步面子,他剛想起個話頭,就搬出了“紀律”二字,將他要說的話活活憋了回去。
周進步看著張逸夫,表情相當怪異。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是你當年登門求我辦事兒的時候了?過河拆橋麼?
對錯黑白,沒那麼容易說清。從人情上來說。張逸夫這麼搞是不地道,可從大義上來說,他必須這樣,明明剛剛搬到了袁鐵志,自己又跟各路廠商搭上線,不是找人罵呢麼?
張逸夫自然也能摸到周進步的心理。他也確實欠這位一個人情。眼裡揉不得沙子翻臉是不可能的,他翻不過所有人,料理袁鐵志的核心意義也絕非是伸張正義那麼簡單,很大程度是剷除異己以及立威,所以他不可能這會兒拍案而起質問周進步“你要幹什麼苟且之事!”
如果周進步要介紹個人調動到華北局,或者是其它不太敏感的事情,張逸夫自然趕緊操辦還了這份人情,但眼下這事太敏感,自己不可能沾。
推脫出去?扔給牛大猛之類的人物料理?
不好。他們根本不敢料理,只會讓周進步認為自己是在羞辱搪塞他。
思前想後過後,張逸夫還是決定把話說開:“周局長,最近局裡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要是你本人真有事要聊,我一百個幫忙,但要是別人的事,現在真不方便。”
說白了不還是過河拆橋?周進步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逸夫啊。最近我也沒少聽到你的事,袁鐵志的作為。誰都看在眼裡,大家也都為你鼓掌叫好。”周進步說著,眼睛又是一眯,“可鬧得舉世皆濁你獨清就沒意思了,咱們說白了,恆電的今天是怎麼來的?”
“爭取來的。”張逸夫勉為其難地答道。
“誰爭取來的?”
“恆電自己。”
周進步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回頭看了看門口,而後問道:“你真這麼認為?”
這話已經很露骨了,如果不是周進步憋屈到一定地步,他是不會這麼說的。
在周進步的思維中,恆電就是張逸夫。其實這是沒錯的,但他多想了一步,那就是“恆電賺的錢就是張逸夫的錢”,這個就是他想多了,張逸夫從沒動過恆電的一分錢,他要的是更遙遠的東西,除他之外只有夏雪一個人能看到那麼遠。
但周進步就是這麼認為的,天下烏鴉一般黑,你張逸夫就是想代替袁鐵志而已,想成為下一個袁鐵志而已,你兜裡揣了多少老子比誰都清楚,別在這兒裝純潔,更何況,你的命脈是捏在老子手裡的,這個面子都不給老子?
向曉菲搞再多公關建立的關係,也不及眼前這一幕的負面影響。
當然這裡面還有更多的事情,即使恆電根本就不存在,周進步也很有可能坐在這裡,比如張國棟的升職……無辜的老爹也無疑成了周進步掌控的東西,張家想甩也甩不開。
那麼擺在張逸夫面前的選擇很簡單了,要麼順了他,稍微操縱一下招標過程,運作一筆單子出去,要麼就是寧死不屈,準備好面對很多麻煩。
周進步倒也算不上妄人,見張逸夫實在為難,便也乾脆揮了揮手:“行吧,我理解你,以後再聊,一個系統內的,誰都有要幫忙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