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喝男人歡好時用來助興的春藥,只要一點點,再怎麼欲振乏力也能馬上重振雄風。沾血的白絹她已經準備好了,只要她假裝處子喊一下疼,末了再拿出白絹往床上一扔,急色當頭的他不會發現的,這現成的爹他當定了。
杜紅纓掩下眼中的詭光,上前敲門。
“袁大哥,我是紅纓,我替你送熱湯來了。”這臭男人連相公都不准她喊,等過了今晚,他就算想不認都不行。
“走開。”房裡傳來淡然的回應,裡頭所隱含的冷冽比怒聲咆哮更叫人心驚。
要不是已無法拖延,杜紅纓早就嚇得當場落荒而逃。別怕別怕,牙一咬,眼一閉,忍忍就過去了,她不停安撫自己,膽子又大了起來。
“都沒見你出來吃東西,我擔心嘛,你開個門好不好?”她使盡渾身解數,用又嗲又媚的聲音不停地喊。
被她吵得受不了,那扇緊閉的門終於開啟,一看到他的臉,杜紅纓不禁雙腿發軟——
他臉上蓄滿了鬍鬚,完全不像她剛到袁家是看到的乾淨模樣,那時他至少稱得上俊挺,但眼前的他根本就跟野蠻人沒啥分別,再加上他用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盯著她,那股兇狠勁像是當場要將她生吞活剝。
杜紅纓害怕得完全說不出話來,身子撲簌簌地直髮抖,手裡的那碗湯抖到差點灑了出來。
一看到她,袁長風陰鷙的表情更加陰冷,她的存在,就像是清楚地提醒著他自己失去了什麼。
然而最不堪的是,他自以為失去的珍寶,其實他根本就不曾擁有,那都是假的,是愚傻的他被那高超的偽裝騙的團團轉。
不想對這無關緊要的人顯露任何情緒,袁長風深呼吸,把那股已到喉頭的苦澀嚥下,維持著冷峻的表情。
他才該是哪個最反對讓杜紅纓留下的人,他恨不得將會讓他心痛的一切全都驅逐出他的生命之外,卻因為杜紅纓的一句話,讓他自作孽地任由這根扎人的刺就這麼梗在心口——
她說,她若是回去杜家,杜老就會知道禹綾的惡行,心疼女兒的杜老一定不會那麼輕易放禹綾干休。
他要自己不為所動,就算那個狠心騙他的女人被抓進牢裡關到老死都不干他的事,她為了貪慕虛榮騙了所有的人,她本就該為此付出代價!
明明腦海裡充斥著堅決的吶喊,他卻聽到應允出自他的口中,讓這個將家裡鬧得雞飛狗跳的千金大小姐留了下來。
其實他一點都不想見到杜紅纓,但他也很清楚,他若不出來,依她難纏的性子絕對有可能會賴上整晚,而他也會被不斷勾起的痛苦回憶整夜凌遲。
既然無論如何都避不了痛,倒不如讓他一次痛個痛快。
“只要我喝,你就會走?”
語氣雖是平和的,嚴厲直視她的眼神卻清楚地說明他若是依言喝湯,她在不識相離開的話,他會讓她後悔。
杜紅纓全身發冷,想到自己在湯裡所下的藥,她更是大氣都不敢吭一聲,但此時此刻已容不得她退縮,就算脖子再怎麼僵,她還是隻能用力點下頭。
袁長風二話不說,拿過碗一飲而盡,而後轉身進房將門關上。
沒聽到她離去的腳步聲,但外頭確實是安靜了,袁長風也不想再浪費力氣趕人,回到炕上躺下,一心只想能儘快安眠。
每一晚只要回到房裡,他就是逼自己入睡,因為這個屋子裡,觸目所及的事物全都與她有關,迫得他只能逃進睡夢中來躲避。
偏偏閉上了眼,她的形影反而更加清晰,那清幽芳香的味道,她的一顰一笑,都像是不曾離去,擾得他輾轉反側,無法決定自己該睡還是該醒。
難以平息的情潮在體內翻騰,袁長風知道今晚他又睡不著了。
他乾脆睜開眼,望向身旁的位置,看到那件狐裘,無力抑制的他任由痛苦擒住他的心。
天氣那麼冷,少了這件狐裘她捱得住嗎?其實他並不是想讓她受苦,那時,當那些話脫口而出的瞬間,他就已經後悔了。
只要她開口,甚至是懇求地對他笑一笑都好,他不會對她這麼狠,她怕冷,連有日陽的白天都懂的一直髮抖,更何況是這種天寒地凍的夜裡?
但她不屑多留的反應傷透了他,讓他就連流露出一絲心軟都變得極為可笑,浴室,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出了家門,走出了他的生命。
他恨極了那個傷他騙他的嬌小女人,卻更恨對她硬不起心腸的自己!
體內熱潮又起,袁長風擰眉,怒自己自這種欣賞的時候竟還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