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所有的街區都陷入了混亂,比如現在我們要講的事情發生的這個街區,就依然平靜如常。差不多算是街區中央的地方,佇立著一棟還算不錯的旅店,旅店面朝空港鐵塔那面最好的一間房間的窗前,穿著睡衣戴著荷葉帽的少女辛西婭正眺望著城市上空那因為火光而變得通紅的天空。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了房間的門。
“恩萊科?”辛西婭輕聲詢問,眼睛卻依然眺望著窗外的天空。
“是的,小姐。”門外回答的正是老管家的聲音,“小姐要的情報,我打探到了。”
“恩,進來說吧。”辛西婭終於回過頭,看著自己的老管家推門走入房間,老管家手裡端著的燭臺那忽明忽暗的光芒,將室內的黑暗趕到了牆角。
“小姐。”老管家微微彎腰鞠躬,順手將燭臺放到房間裡的桌子上,然後像一個真正的管家那樣在自己的主人身後站好,“剛剛的騷動,似乎是起於監獄的越獄行動,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不過依我的推測……”
辛西婭已經把頭重新轉向窗外燃燒著的天空,並且抬起右手輕輕按住窗框,在老管家就要說出自己的推測的時候,她忽然開口:“是多菲雷亞從監獄中越獄了,對吧?”
“正是如此,老朽的推測和小姐所想完全一致。”恩萊科照顧辛西婭已經十六年了,對於她的敏銳絲毫不感到驚訝,何況多菲雷亞今晚被關押在卡德拉自警團監獄的事情,還是他在晚飯前打探到後告知辛西婭的,能做出這樣的聯想,對布里多瓦前宰相的養女兼學生來說,一點不奇怪。
“這麼說來,”辛西婭依然看著窗外,過了半晌才繼續說道,“那位先生應該也在那裡,對吧?”
“這老朽就說不準了,小姐您知道,情報工作容許推測的存在,卻不允許信口開河。”
“爸爸的名言。”辛西婭淡淡的說。
“正是如此。”
沉默再一次降臨在房間當中,只有跳動的燭火與窗外的殷紅遙相輝映,顯現出些許的生機。
過了一會,辛西婭像是終於下定決心,她轉過身,摘下頭上的荷葉帽,堅決的說道:“不管在不在,我們過去看看吧!在城外只要跟著戰鬥的痕跡走,一定能追到他們的。”
“在那之前,如何出城是個問題。”老管家保持著畢恭畢敬的態度,用和緩的聲音指出自己的主人忽略的問題。
不想辛西婭只是對他露出華麗的、優雅而又雍容的貴族女孩式笑臉:“那不正是,身為宰相府前情報總管的您的工作嗎?”
老管家一時語塞,末了他對著自己的主人微笑起來:“那還真是承蒙抬舉了啊……”
一個多小時後,穿戴整齊的辛西婭,坐著恩萊科租來的馬車,透過卡德拉城牆上一扇並不起眼的側門離開了城市,奔向那片因為戰鬥而燃燒起來的森林。
……
這個時候徐向北正在把裝滿嘔吐物的桶丟進洞窟深處。
“吐得還真是驚天動地啊。”徐向北洗完手之後,回到吉普車邊上,對趴在吉普車旁邊的帕露菲如實說出自己的感想。
大狗不以為然的晃了晃腦袋,略微有些無奈的回應:“畢竟這還是莉諾卡第一次上戰場嘛,看到自己身上沾滿人的鮮血,聞著血腥味,會吐也是當然的吧?怎麼能把她和你這種老油條比呢?”
徐向北心說我什麼時候變老油條了……不過,他在穿越過來之前,已經在一干以噁心人為樂的遊戲中把神經鍛鍊得像鋼鐵般堅硬,要不然估計他自己也會吐得天昏地暗。沒有經歷過遊戲世界的歷練的莉諾卡,會吐一點都不奇怪。沒有在與帕露菲分離之後立刻吐出來,大概是因為戰鬥時的興奮感尚未完全褪去,而初看月光舟又太過驚奇的緣故吧。
“不過,這回是真的被她救了呢。”說著徐向北推開還攤在吉普車車斗裡的多菲雷亞的大腿,從那堆亂七八糟的行李當中翻出茶具和酒精燈,還有一罐磨好的咖啡豆,接著去導流槽(原先構成瀑布的水現在從這裡流入地下河)那裡弄了一大桶水,在吉普車旁邊煮起咖啡來。
大狗踱了兩步,站到徐向北身邊,由衷的感嘆:“你還真悠閒呢。”
“反正現在我也沒事可以幹嘛,我又不懂光魔技術,幫不上莉諾卡的忙,在莉諾卡需要幹體力活的人手之前,放鬆下有何不可?”徐向北一邊熟練的把煮著咖啡,一邊用閒聊的語氣和帕露菲說話,“說起來,你是不是該解釋下這個洞穴?莉諾卡這方面比較天真,可是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這樣子就能糊弄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