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長嘆一聲,沉聲開口:“既然你憑著一己之力透過了我的考驗,那也就意味著,你的實力、勇氣與謀略都已經遠遠地超過了我這個老頭子,我願意把我所知的全都告訴你們。”
清舞心中一顫:原來,他這個古怪的要求,是為了考驗自己,若是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也就沒有資格知道事實的真相。
秦牧低沉之中略帶感傷的語聲,漸漸地迴盪在這間小小的茅草屋之中:“十二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戰事席捲了文華與風臨兩國;世人只知這場戰事來得快,去得也快,卻不知,一切根本就是兩國皇帝的交易。之前我並不知道此事,只是聽從陛下之令,一方面要全力攻擊風臨國的主力軍隊,另一方面,又要儘量減少與主力部隊以外部隊的交鋒。”
“統領主力部隊的,正是當時風臨國第一大世家南宮世家的少主,南宮齊。他的統軍能力實在是令人讚歎,若非各自為戰,我還真想與他結識一番。本來以我軍的實力,是絕對無法對南宮齊的軍隊造成重創的,只是戰事陷入膠著之際,忽然有一個神秘的黑衣男子,來到了我軍。”
“那個黑衣男子帶著一干手下,實力極強,又身負陛下的諭令,直接掌控了我軍的指揮權,帶領我軍佈下陷阱,連夜偷襲了南宮齊的軍隊。這一戰,風臨國主力部隊損失慘重,尤其是南宮世家的參戰子弟,幾乎全軍覆沒;我當時只想著要與南宮齊公平一戰,便緊跟著那個黑衣男子,卻沒想到,正好看到他擄走了南宮齊的妻子,而南宮齊也立刻緊追而去,就此失去了蹤影。”
聽到這裡,清舞只覺得大腦“嗡”地一聲巨響,幾乎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再也難以抑制心中的思緒翻湧,猛地站起了身來:“你是說,我的父母沒有戰死沙場,而是被那個黑衣人帶走了?”
秦牧早已猜到了清舞的身份,此時自然沒有因為她的反應而驚訝,只是有些哀傷地點了點頭,沉悶的嗓音已經因長時間的敘述略帶沙啞:“我親眼所見。”
清舞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地閉上雙眸,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臟:儘管心中早已經猜測到自己的父母尚在人世,可是得到如此確切的訊息,還是令她心緒難平。
柳涯率先從激動之中恢復過來,蹙著眉頭問道:“秦牧將軍,你一開始說這場大戰是兩國皇帝的交易,又是怎麼回事?”
清舞也猛地睜開了雙眸,眼中流露出沉思之色:是了,難道說,這個黑衣人與皇室達成了什麼交易?這一切,根本就是針對她的父母而來的?
秦牧輕咳一聲,接著說道:“我也是在此戰之後聽群臣議論才得知的。此戰一開始就是由風臨國挑起,但是他們的落敗也極其迅速;據說,我國陛下與風臨國皇帝達成了什麼協議,這具體的協議如何我們並不知曉,可凡是陛下的親近之臣大都知曉,此戰的結果是,風臨國皇帝用兩座城池,換了一名文華國的女子。”
這是……什麼意思……
清舞一時間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之中,良久,她的眼眸,由不敢置信變得晦暗不明:莫不是說,她南宮家當時,根本就是淪為了風浩玄一己之慾的犧牲品?
“清舞,恐怕事情還不止是這麼簡單。你想,為什麼秦牧將軍會接到單隻攻擊風臨國主力部隊的命令?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一批神秘的黑衣人?”柳涯的神色愈發凝重起來:只怕是當時盛極一時的南宮家,被皇室視為了威脅啊。
“清舞?”柳涯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不禁有些擔憂起來:她想到了什麼?
“柳涯老師,我想回風臨國一趟。我要夜探皇宮,去做一件事情。”她思前想後,終於想到了一個得知一切真相的方法,那就是:直接去問風浩玄!
柳涯與秦牧聽到她這樣說,反而是大大地鬆了口氣:他們本以為清舞是要直接去找皇室算賬,這樣看來,她還是很冷靜的。
不過,若是他們知道了清舞準備採取的方法,只怕是要受到莫大的驚嚇了:因為,她竟然要去向本人詢問真相!
不過,這樣一來,答應了飛塵的天斷山脈之行就要暫緩一下了,雖然手頭上這兩件事都是相當重要的,但天斷山脈之行或許要花費更多時間,眼下她已經不想再耽誤下去了。
而且,她方才還聯想到了之前見到自己母親的幻影之事,所有的種種,讓她不由自主地將多次暗殺自己的黑衣人與當年擄走自己母親的黑衣人聯絡到了一起,這一切的陰謀,難道是從她父母那時候就開始了嗎?
那些神秘黑衣人出現的著實蹊蹺,也許,風浩玄會知道些什麼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