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還很新鮮,死亡時間不會早於午夜,鼻腔周圍乾乾淨淨只有水漬,蒙妲麗摸了一把,拿手捻了捻,心裡已經有了成算。
“殿下,人絕對不是我殺的,或者說絕對不可能是女人殺的。”蒙妲麗眼神閃閃發亮:“人如果是溺死的,湖水嗆入氣道,鼻腔會一直湧出血沫,死後也不會停止。但是庫瑪塔的臉上沒有這種痕跡,她是先斷了氣,才被人扔進湖裡的。”
阿肯娜媚聽完這話,眼睛一亮:“要把一個女人連帶那件黃金禮服舉過堤壩扔進湖裡,只可能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
蒙妲麗肯定地點頭:“沒錯。”
這樣一來,衛兵隊長也不好再堅持,果然很快就有人來回報堤壩下發現幾組很深的大腳印,似乎是一個男人懷抱重物留下的。衛兵隊長連忙召集了島上所有的男人,伊西斯女神廟沒有男祭司,如果犯人沒有離開島上,那麼只可能在衛兵團中。
天亮之後法官趕到,核對衛兵名單,按照腳印的尺寸一一剔除了嫌疑,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庫瑪塔被扔進湖裡之後,犯人已經游泳逃離了。衛兵們搜尋了湖岸,依然一無所獲。
伊西斯女神廟不再安全,阿肯娜媚只好立刻啟程回到底比斯。
皇太后略有些幸災樂禍,阿肯娜媚兩次主持祭祀,兩次卻都飛來橫禍,哪怕她再想爭取權利,眾神都不會幫她。
然而庫瑪塔都懷孕三個月了,此時被奸人所害,讓皇太后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無論如何,她是阿肯娜媚的母親,即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也沒有懷疑過阿肯娜媚。
風言風語卻這樣傳開了,譬如非嫡長子不會受到伊西斯女神的祝福,皇妃必須要自己生出孩子來。
更有甚者,直接就影射阿肯娜媚口蜜腹劍,趁著祭祀外出的時候,在神廟裡對懷孕的第二皇妃下手。
法老和阿肯娜媚都明白,這是一個死局。阿肯娜媚寧可是自己生不出孩子,那麼法老和別的女人還能生,她不能用女人的心去愛圖坦卡蒙,那麼她至少還有皇妃的寬容大愛。
可是法老沒有生育能力,庫瑪塔的孩子可以解一時之急,但是重視血緣的埃及傳統,讓法老絕不能容許這種孩子繼承皇位。不論眼下還是十年二十年,不能生育的法老面前都是一條絕路。
如今庫瑪塔一死,這份原本可以拖延的危機又成了當務之急。
法老憎恨那個陰謀者,那人顯然在針對皇室和繼承人,但他卻並不知道那個孩子不是法老的血脈,庫瑪塔註定都是個笑話,但是現在這可悲的母子二人在圖坦卡蒙在建的金字塔腳下擁有了一座小小的陵墓。
法老必須趕快找出那個人,他召回了和水利官員一起去氾濫過後的農田重新勘測的耶爾古拜,把那份情詩遞給他:“這是三年來我得到的唯一證據,埃及國內會書寫文字的人非常有限,我要你用最大的努力去核對筆跡,找到這個寫情詩的人。”
耶爾古拜掃視了一下紙莎草紙的字句,似乎也對這少見的熱情如火的情詩感到驚訝:“是的,我立刻去辦。”
法老覺得時間非常緊迫,他陷入了一個死局,整個皇宮都彷彿變成了一個讓人窒息的牢籠,他不能播撒種子,不能和阿肯娜媚生孩子,那麼一切都是空。
趁著四下無人,他從錦毯下的暗格裡掏出一隻金楠木盒子,這是阿努比斯在戰亂的米坦尼冒著生命危險得到的,也是對阿肯娜媚未來生活的保障。
法老決定拿性命一搏,成全一個男人的尊嚴。否則哪怕他能夠在病魔的威脅下再活十年,也是毫無希望的十年。
如果他成功了,孩子對他和阿肯娜媚來說,會是埃及皇室最親密的家人和希望。
幾乎在賽那沙在大綠海上漂泊了一個多月,抵達哈圖薩斯的同時,西臺國內早已得到了法老子嗣隨母親胎死腹中的訊息。
“真是可悲,”凱魯在溫泉池子裡咽下一大口石榴酒,將這個舊聞告訴賽那沙:“不過父皇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可是很開心的。埃及法老一天沒有子嗣,這個國家就會繼續亂下去,聽說圖坦卡蒙的身體也不好。”
賽那沙風塵僕僕一到哈圖薩斯就來見凱魯,並沒有料到會聽說這樣的訊息,他想到自己冒險救過的那個少年帝王,心中唏噓,拿水瓢朝自己身上潑灑熱水,肘上那道手術的痕跡讓他想起了自己在埃及的日子。
“埃及的衰落從阿蒙霍特普四世的時候就開始了,他一心鎮壓國內的反對勢力,反而喪失了在亞洲的大片地盤。”賽那沙就事論事:“如今我國拿下米坦尼,往亞洲擴張,埃及想要重振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