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思克,克得勒斯塔邊境的小城,那裡就有可以揭開一切的線索。
經過一個白天的飛行,使得我的手腳都痠痛不已。跨過埃荷俄茲山脈,越過整個卡拉沛羅省,又到了夜將垂幕之時,我才在小城中心的一座樓頂上落了下來。
小城還與半年前我來時一樣,窄小的街道兩旁亮起霧燈,地面上溼漉漉的。廣場附近火光一片,人聲嘈雜,那裡大約也有人在為紀念蒂達·羅絲而舉行祭奠吧,即使是在這被公國叛徒佔領的時刻。沒有過多去考慮現在的皇都內是什麼情況、祭奠是否順利進行,我跳下樓,立在無人的街道上,然後慢慢走向市政廳的辦公樓。
天上開始下起點點小雨,打溼我身上的黑色斗篷,也讓路面上的顏色暈得更深。市政廳的大樓在雨霧中,也像半年前一樣,安靜、沉默。大門裡面黑洞洞的,沒有人。我正想著是否所有人都集中到廣場上去了,卻發現三樓的書房裡亮著燈。
我緩緩舉步爬上去,看著兩邊經過的同之前一樣的擺設,想著要去見的同一個人,我的心情激動卻又出奇的平靜,沒有上一次的怒氣。
我的母親,“上一代”羅絲的繼承人,蔓迪·羅絲·道森·迪法斯,她一輩子,只愛過一個人,那就是她青梅竹馬長大的戀人——費迪南·格魯納夫。
費迪南和我的父親,他們是互相嫉恨的兩個人。一個只得到了我母親的心,一個只得到了我母親的人。
我和我的母親,也是互相嫉恨的兩個人。母親是恨我的——我相信,由於很多很多的原因。而我對我的母親,眷戀的同時也有怨憤——她不曾愛過我——她唯一的女兒,她連抱都沒有抱過我,就選擇了死亡。
是的,她一定不愛我,她愛的是費迪南。
她恨我的父親,所以,連帶的,她也恨我。
因此,我恨費迪南。
我就這樣,盯視著那個讓我失去兩位親人的男人。
費迪南正坐在書桌前的油燈下沉思,手裡把玩著一條金色項鍊。我猜那項鍊的吊綴裡,一定是母親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