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問:“沒有人從那座島裡面出來過嗎?若是那島上的什麼……東西……建造的橋,應該是為了到這裡來的緣故吧,可是從來沒有什麼人從那裡到這兒來嗎?”
“沒有。”大媽簡潔的回答道:“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加不對勁。那座橋一夜之間突然出現,但又沒有人從對面的島過來,於是島上有些好奇的村民就走上橋,到對岸去看了。早上去的,傍晚時分才回來,卻一句話也不說,整天痴痴呆呆的,三天後就吊在村口的樹上死掉了。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敢靠近島西邊的橋的入口處,那裡也是一片荒地了。”
我愣愣的一直盯著大媽的臉,許久才做了決定:“也許還是水路快一些……不過……”
“好,我們就明天一早過橋吧!”在旁邊一直自己給頭髮做導摸的伊恩突然開口。
“哎?你說什麼啊?”我嚇死了:“你沒聽大媽說的那樣嗎?那邊的島上可是有……有……那個啊!”
他不屑的瞥我一眼:“那個什麼啊,我不也是那個嗎!”
唔……說到來自地底下的傢伙,伊恩好象也算吧……惡魔與魔鬼……好象是一個等級的。
“但是,我……”我還在猶豫,大媽已經緊張的勸說道: “什麼,你真的打算過橋去?太亂來了!那裡已經有六、七十年沒有人走過了,你們……”
“是呀是呀,很危險的!”我也臨陣倒戈。
“你們要是執意從橋上走,別說到裡島了,連保住命回來這裡還不知道行不行呢!”
“拉拉……波萊達的物價很高的,船票……”伊恩毫不理會我們的話,只淡淡的說了這幾個字……
我一整顏色的看著伊恩,冷靜的道:“好,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過橋。”
“唉?怎麼……”大媽一臉驚訝的看著我:“你們……真是太亂來了。”
大媽已完全無法勸說我與伊恩,第二天一早,我與伊恩就打點好旅行物品,向小島西邊的大橋走去。從大媽那裡得知我們的決定,全村的人都戰戰兢兢跟在我們身後送行,老人們用一種痛苦的表情目送我們,有的甚至還默然拭淚,感嘆著白頭人要送黑頭人;年輕人們則一臉嚴肅,表情莊嚴的好似十里長街送總理;小孩子們則充滿好奇,因為他們的家人從小就告戒要遠離那座橋。
島的西邊是無人居住的荒灘,亂石滿地。越往西越荒僻,橋墩近旁滿是一人高的蘆葦和雜草——確實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靠近過了。我與伊恩走到橋旁,轉身要向村人揮手道別,以感謝多日來的照顧。回頭一看,原本還跟在我們身後的人群,此刻已離我們足有八丈遠,堅決不再靠近一步。
“什麼時候落下那麼遠啦……”我喃喃自語。
“走咯!”伊恩不在意的走上橋,同時向我招呼著。
看看他,又看看遙遠的村人,再看看腳下的橋面,我有些艱難的移動腳步,走上橋去。
出乎意料的,我們很順暢的就透過了大橋。雖然清早的海風有些涼,吹起的白色晨霧讓橋上的景物有點迷幻般的飄渺,但我一路緊緊抓住伊恩的衣袖,很快的就看到了橋的另一頭。
海浪很平靜,讓我一點也感覺不到自己是在海的上面。四周也很安靜,靜默得有些恐怖,讓我不得找些話題來說說,以打破著可怕的沉默。我的前方是伊恩飄揚的白色長髮,看到他的頭髮,我就忍不住要去拽。以前他還是老鼠的時候,我並沒有覺察,但這幾日他一直以人形在我面前出現,我才注意到:他每天都要洗頭髮,而且一天中有10個小時都在給頭髮做護理,實在是有點……太閒了!
“……說起來……真是幸虧了你能以實體顯行啊!”我鬆開他的衣袖,改去拉住他的頭髮,哆嗦的說:“要不然讓我一個人過這座橋,就太恐怖了!”
“呵呵,是嗎……”伊恩的嗓音低沉怪異的響起,把我嚇了一跳:“也許你應該認為我比這座橋本身更恐怖一點,才對。”
說著,他突然回過頭來看向我,蒼白的面板在霧中,像是融了進去,只有一對血紅色的眼睛在閃爍。
“伊……伊恩……”我忍不住雙腿打顫。
“啊,就快到橋的那一頭了……要是你就在那裡因意外而死,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回魔界去了吧!”
“什麼!”我瞪大了眼睛,恐懼的望著他——也許我不該拽他的頭髮……
“呵呵呵呵~”伊恩那古怪的笑聲在我的四周響起,讓我覺得渾身的寒毛一起豎立,冰冷的風刺向毛孔,我不禁大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