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扮豬吃虎。”羽千曦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而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笑了一聲：“以防真的變成豬。”
“……”羽千晨望著羽千曦，一時啞然。
他忽然意識到，羽千曦其實什麼都懂，這個世界的骯髒齷齪，她看得一清二楚。而她本身的實力，肯定也並不是如其他人看到的那般，她一定有著自己的秘密。
若非如此，一個自幼失去了母妃的廢柴公主，如何能在這深宮之中獨善其身？
想到羽千曦的身世，羽千晨又對她又多了幾分同情——羽千曦的母妃慕凌霄，在羽千曦三歲時就突感惡疾去世了，從那時起，失去了母妃庇護的羽千曦就開始在皇宮這個絕望而痛苦的深淵裡苦苦掙扎。到如今，已經整整十年，也不知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羽千曦並不知道羽千晨此刻對她的憐憫，一心只想快點泡好茶，然後把羽千晨打發走。
她手中透明的天冰玉茶壺裡，能看到嫩綠的芽兒在水中盪漾著，好似一片片輕盈的羽毛隨風舞動。隨著時間的推移，清澈的茶湯漸漸染上淺淺的碧色，又生出一層朦朧的霧靄，飄飄渺渺，給人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倒真是應了“嵐羽”之名。
羽千曦手握壺柄，以一種奇特的韻律輕輕晃動著茶壺，那小小的、羽毛般的茶葉便隨波逐流，好似舞動的精靈，時不時翻出一個新的花樣，煞是好看。
羽千晨原本是盯著茶壺中的茶葉來著，不知怎麼的，目光便偏移到了羽千曦握著壺柄的小手上。
羽千曦的手很小，蔥白的手指纖細而修長，尤其那瓷白的肌膚，看起來格外脆弱，彷彿輕輕一捏就會碎掉。
羽千晨有點費解。
這麼纖細，看起來毫無力量的一雙手，只有那些嬌滴滴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富貴名媛們才會擁有的一雙手，怎麼就能有那麼大的勇氣和力量去推皇后下水呢？
哦不！
錯了，她用的是踹的。
但無論如何，羽千曦在踹皇后下水之後還能全身而退，已經說明了她的強大——不是修為，而是智慧。
也許，自家那奇葩師父也是因為看中了這一點？
羽千晨揉了揉額角，覺得思考這樣高深的問題，實在是有點燒腦，乾脆就什麼都不想了——從早上羽千曦踹了皇后下水開始，他這心就沒放下來過，現在好不容易風平浪靜，他還是好好養精蓄銳吧。
萬一，風波再起呢？
羽千晨正這麼想著，羽千曦便將一杯茶水推到了他的面前：“喏。”
“多謝。”
羽千晨拿過茶杯，輕抿一口，頓時覺得一股暖流湧入百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服。
茶香沁人，尤有回甘，當真極品！
羽千晨又抿了一口，那張平時十分冷硬的面癱臉漸漸柔和下來，若是被熟悉他的人看到，指不定要怎麼大跌眼鏡。
不知不覺，一杯茶水下肚，而羽千晨意猶未盡。
“不能再喝了。”羽千曦制止了羽千晨想要倒茶的手，“太子哥哥，你今天已經喝了兩杯，再喝下去，有害無益。”
“哈？”羽千晨愣住，還有這種說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