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眠拉出控制面板道:“我想下線。”
“……好吧。我想知道,你說吧。”白草包用有一點點委屈又有一點點無奈的口吻道。
關眠道:“你每天在想什麼?”
白草包道:“你想知道?”
關眠道:“我想下線。我明天要上班。”
白草包一怔道:“不是吧?你還要去那個死人集團上班?”
關眠道:“新工作。”
“什麼工作?”
“解說員。”
“……”白草包在心底默默為遊客祈禱。
和迅猛集團那份完全靠網路系統輔助介紹,不需要任何職業技能技巧的工作不同,解說員並不是一上班就直接能夠上崗的。關眠首先進行了為期一週的培訓,包括怎麼微笑,怎麼走路,怎麼迎客,怎麼處理客人的刁難等等。
在這期間,白英爵經常因為“順路”而請他吃飯。
剛開始幾次白英爵還會找一些理由,諸如慶祝第一天上班,慶祝第二天上班等等,等時間一長,見面吃飯的對話就變成今天去哪裡吃,明天去哪裡吃等等。白英爵有兩次想要再次邀請關眠去他家,但都被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那兩次也是唯二的兩次關眠獨自回家用廚用一體機。
到上班後的第八天,關眠終於被允許實習上崗。
為了保證服務質量,會展中心採用一老一新搭配的方式。由關眠負責大部分解說,而老員工則在旁邊監督兼輔助。
他被分到的是第三會場——古物會場。也是最受歡迎的會場之一。
帶他的叫魏馬克,據說是長得很不明顯的混血兒,享有八分之一的外國血統。至於究竟是哪個外國,魏馬克一直低調地表示不願意告訴大家以免讓大家對他產生敬畏之心。
於是,其他人私底下都覺得很可能是南極。
企鵝的血統的確是很稀有很寶貴很讓人敬畏。
作為老人,魏馬克對關眠面授機宜。“當解說員是很累的,所以我們必須不遺餘力,全力以赴!你第一次當解說員,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關眠聽了十五分鐘的課,最後用三個字總結:好好幹。
曙光照耀大地。
會展中心第三會場也迎來第一撥客人——太太團。
關眠極難得地露出親切的笑容,立刻博得大多數太太的好感。但只是大多數而已。其中有名穿金戴銀的貴婦就對關眠的解說能力和會場展品表現出極大的質疑。
繞會場半圈的時候,曾告誡關眠必須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地完成解說事業的魏馬克終於表示挺不住,需要解決人生需求,並從此一去不復返,只剩下關眠一個人繼續面對那位貴婦的挑剔。
“天,這種腐爛的東西也能拿來當展品嗎?難道你不知道這上面會有很多細菌嗎?”
“它和細菌一起被關在櫃子裡。”關眠回答。
貴婦道:“細菌是無孔不入的。你能確保這個櫃子一定是全密封的嗎?就算是全密封,你能保證細菌不會穿透嗎?”
關眠道:“能。”
貴婦對她的反駁相當不滿,“你拿什麼保證?偉大的解說員先生?”
關眠道:“上一批來參觀的遊客都是活著出去的。”
“……”太太團感到背脊一陣陰風颳過。
貴婦終於消停了一會兒,但也僅僅是一會兒。她很快又找到了新的吐槽點,“屍體。你居然在這裡陳列屍體!天哪。我簡直像走進了一座巨大的墳墓!你們能夠相信嗎?會展中心居然那了一句屍體來糊弄我們。”
關眠道:“要當一具被陳列的屍體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您可能花了一大筆錢排隊申請還不被透過。”
貴婦怒道:“不要拿我舉例。”
關眠態度極配合,“好的。”
貴婦:“……”
參觀之旅接近尾聲,很多太太對關眠深表不捨,紛紛打破沉默,問長問短起來。
貴婦冷哼道:“除了一張臉之外,他還有哪裡能看?”
關眠道:“除了臉之外,你還想看哪裡?”
貴婦語塞,臉噌得紅起來。
將一群人送到門口,已近中午,他看向停車場的方向,果然看到白英爵正雙手插著褲袋走過來。黑衣黑褲在白花花的陽光下分外顯眼。
“第一次挑大樑應該慶祝一下。”白英爵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問。
關眠道:“我去換衣服。”
等關眠換好